第11章 硬如石頭(1 / 2)

按照鄭情以往的脾氣,早就翻臉了,破口大罵,繼而動粗了。可是今天有王大頭引見,他再惱怒,再生氣,也不想將好友裝在裏邊。

他漲紅了臉,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再冷靜。衝動是魔鬼。他望著彪哥那笑眯眯的胖臉,嚴肅地說:“我寧可當民工,也不想當鴨子。”

彪哥雙手按膝,說道:“這是為啥呢?有多少男的想當還不夠格呢?那日子可是神仙日子,身上爽透了,還有大把大把的錢花。”

鄭情昂首挺胸,淡然一笑,說道:“民工是人,鴨子不是人。”

彪哥哈哈哈的笑起來,說道:“**的的還挺有骨氣的。可你別忘了,現在是個啥時代,是笑貧不笑娼的時代。骨氣當狗屁啊?還是手裏有錢才是大爺,哪怕是賣肉掙來的,人家也高看你一眼。有骨氣沒錢,誰勒你呀。”

鄭情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說道:“彪哥呀,咱們還是說說幹活兒吧,別再提什麼鴨子了。那個活兒不適合我。你看,我能不能在你的手底下混碗飯吃呀?”他已經夠低聲下氣了,心裏直罵自己太賤。

彪哥再次用混濁的目光觀察鄭情,說道:“看你小子還挺有剛兒的。你想過來混,也行。可進我們這兒還有個規矩,你知道不?”

鄭情心裏一凜,感覺麻煩來了。從彪哥的眼神裏可以看出,這個規矩必然是有損人格的。這家夥不知道還有什麼花樣為難人。

鄭情搖頭。彪哥暼一眼王大頭。王大頭陪笑說道:“彪哥呀,我還沒有跟他說過。我是想讓彪哥親自告訴他。那規矩是彪哥你定下來的。”

彪哥斜視著鄭情,板著黑胖的臉,一本正經地說:“每個進來的民工,想要在這裏幹活兒,都要先給工頭洗一星期的腳丫子。”又補充說:“王大頭也給我洗過的。”

鄭情心中一震,覺得突然有無數的亂箭射在自己的心上。他感覺受到極大的汙辱。

他都不用想,說道:“彪哥,這是誰家的規矩?不合情理。”

彪哥下巴一揚,傲然說道:“這是我家的規矩,是我定的,你敢說不合理?”他拍了一下床鋪,眼珠瞪圓了,臉上的胖肉還抖了一下。

王大頭怕砸鍋了,趕緊說:“彪哥呀,他剛從農村來,沒給人幹過活兒,什麼都不懂。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計較。回頭開資了,我請彪哥喝酒。”他的笑容極其恭敬和奉承,就差跪抱大腿了。

他還向鄭情直使眼色,讓他順應形勢。

彪哥深吸一口氣,指著鄭情說:“你小子到底幹不幹?痛快點。”

鄭情沉思幾秒,說道:“如果取消這個不合理的規矩,我就幹。不然,我走人了。”

彪哥再次發威,大吼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工地有工地上的條條框框。出來混,就得先當孫子。小子,這規矩沒啥不合理的,是你太不懂事了。”他伸伸臭腳丫子,冷笑道:“來,給彪哥洗一次。洗好了,我可以不讓你幹活兒,給你找幾個富婆財主,讓你吃香喝辣的,比你當民工不強多了嗎?真是大姑娘要飯――死心眼子。”他耐心地開導著鄭情。

鄭情是花崗岩腦袋,就是不開竅。他嘲諷道:“這麼好的事兒,你怎麼不去幹呢?多浪費呀。”

彪哥大怒,罵道:“放你媽的狗屁。我要是有你的歲數和外形,我早去當鴨子了,還在這工地上吃灰、操心嗎?真******不識抬舉。”說著話,將桌上的水杯,用手一撥剌,嘩啦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那些民工,包括王大頭在內,都噤若寒蟬,一聲不吭。要知道彪哥發怒那可不是好玩的。那肯定有人有倒楣了。

鄭情被罵,再也忍不住了。他也指著彪哥回罵道:“你才******才放狗屁呢。這活兒,老子不幹了。”轉身要走。

彪哥呼地站了起來,叫道:“給我站住。”

鄭情回頭冷笑,說道:“你還有什麼指教呀?”他的眼神開始變冷,冷冰冰地盯著彪哥。

彪哥盛氣淩人地說:“你當這裏是你們家呢?想走,可沒那麼容易。你想走可以,先給我跪下認錯。我彪哥出來混,這麼多年了,還沒有人敢指著我鼻子罵我呢。我們經理都不敢。你挺有種啊。”

王大頭瞅著鄭情,一臉的埋怨,說道:“鄭情啊,你快說聲對不起吧。別讓彪哥上火了。彪哥可是會武把超的。在這個工地上,還沒有人打得過彪哥呢。”

鄭情再次打量彪哥,心說,這個粗俗不堪的大胖子,他居然還會武嗎?有點不象啊。

鄭情不為所動,說道:“認錯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沒有什麼錯。大家都是人,都是平等的。不能因為你是工頭,我就得跪著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