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聲由遠及近,聽那情形居然正是朝著衛壁所在的位置而來。衛壁喚醒其餘三人,避在一旁枯草之中。那枯草一人多高,足以將四個孩子掩藏其中。四人遠遠的能夠瞧見那是三個中年漢子,手持利劍,在十幾頭餓狼的圍攻下岌岌可危。原本這江湖好漢就算武功再不濟也不至於被十幾頭餓狼圍攻而無還擊之力,隻不過這三人明顯都是重傷在身。
漸漸近了,四人才瞧見原是三個作道人打扮的,其中一個麵皮白淨,呼喝聲極為尖銳,竟是個女扮男裝之人。一個瘦道士受傷頗重,左手捂著胸口,右手捏劍,劍法已亂;一個胖道士雖並無外傷,但麵無人色,似是受了什麼內傷。
這西北之地原本便多荒狼,那群狼想是山中荒涼,金秋時節沒有什麼吃食,不知什麼緣故奔下山來。
四人隻見那頭狼雙目一突,嗷嗷的一聲吼叫,其餘餓狼似是得了什麼命令似的,立即跟著嗷嗷亂叫,紛紛跳起,奔那三人之中最為弱小的女道人咽喉咬去。
周芷若嚇得花容失色,驚叫了一聲,張無忌卻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居然提著路邊尋得的木棒衝了出去,衛壁待要阻止,卻已然來不及了。
那女道人也不知是嚇傻了還是受傷過重,竟然不知抵抗,任由那餓狼衝她咽喉咬去。就在此時,那張無忌一棒子砸到那頭衝鋒的餓狼頭上。砰的一下子,那餓狼被張無忌的蠻力砸出數米,隻不過狼頭骨甚是堅硬,並不見有何損傷,在地上打了個滾,頓了一頓又衝了上來。
衛壁暗暗歎息一聲,這張無忌原本在蝴蝶穀時就有這種毛病。每每看到那受難之人便要伸出援手,苦苦哀求衛壁替人治傷。不得已之下衛壁隻得替那些江湖人治傷,隨後又瞞著張無忌將那些人之傷一一恢複如舊。
隻是他沒想到此時,張無忌的憐憫之心又發作了。
隻得呼喝著兩女加入到餓狼的爭鬥當中,周芷若有些武藝,衛壁隻好加緊護著楊不悔。
那三個道人原本顧及在他們重傷之際出手,其餘餓狼會乘隙攻入。是以一直萎縮,此刻得了四人幫助,立時騰出手來。隻見那胖道人,右手長劍一挑,挑死一隻餓狼,接著左右揮動長劍,那劍刃恰好擦著餓狼的脖子劃過,兩狼紛紛斃命。這道人劍法純熟兼且出手位置把握準確無誤,在重傷之下也能瞬間連斃三狼,劍法實是得了名家真傳。
不一時,那三個道人已將餓狼悉數殺死。衛壁察言觀色隱已覺得不妙,在那三個道人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便開口道:“三位武藝高強,我等擅自幫忙實屬冒昧,就此告辭。”拉著二女和那兀自傻乎乎的張無忌,便即離開,並不停留。
走出三五步遠,卻聽那瘦道人道:“等等。”
衛壁心中一突,早先在看到這三人之時便心中暗道不妙。這三人黑色道袍之上繡的是一株白色鬆樹,衛壁聽舅父講過,那是四川青城派的標誌。這青城派隻是川西小派,向來在中原武林沒有什麼名頭。但在川西、陝甘一帶卻極有惡名。門派之中男盜女娼無惡不作,雖說是道家劍派但卻男女混修,向來為名門大派不齒。
衛壁轉身和顏悅色的問道:“不知三位道爺有甚麼吩咐?小人一定遵從!”
那胖道人聞言立刻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也如此懂事,很好。我們三人餓了,又身受重傷。這裏方圓數十裏渺無人煙,哪裏去弄到吃食。”
周芷若道:“我們這裏有些幹娘,幾位道爺拿去吃了罷!”
那女道人開口,用極尖銳的語氣道:“這小姑娘,你卻不知,我倒是無大所謂的。隻是這兩位道爺卻頓頓要吃肉食,否則便生不如死。”
張無忌一時蒙了,他在冰火島之時早聽爹娘說過,道人和和尚都是出家之人,一般清心寡欲,不吃肉食,怎麼這三個道人卻要吃肉食,隻怕不是正經道人。我莫不是無意之中惹了什麼大禍?那可怎生了得?
衛壁從這三人目光之中便知這三人怕是要吃人了。江湖中人以吃人肉聞名的並不多,這青城派卻剛好正是。他臉露奉承之色,腦中卻左思右想退敵之策。
“哼哼,你們幾個小娃娃趕緊自了吧,省的道爺我動手!“那瘦道人也不知是原本便窮凶極惡還是餓的急了,惡狠狠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