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陸曉嵐的心情如同跌入了冰窖,這個事實比以往任何事情都來得震撼。雖然她和他的關係隻是淺淡之交,可是因為秦海的緣故,從沒懷疑過對方就是幕後的黑手。
記得秦海曾經說過,兄弟如手足。這個顛覆的騙局和陷阱,如果讓重手足之情的秦海知道,會是怎樣的傷心和難過?
怪不得對方熟悉陸曉嵐的一切,清楚秦海的行蹤,也能輕易地攻破酒窖的保安係統。原來這個人一直待在他們的身邊,看準了可以下手的時機,然後無聲無色地讓他們在最信任的人手中死去。
“雷子揚,想不到你才是叛徒。”此刻的陸曉嵐,心底已經毫無恐懼,取而代之的是被出賣後的憤怒痛心。“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出賣自己最好的兄弟?”
黑布被一隻大手扯開,強烈的光線,讓長時間處於黑暗狀態的陸曉嵐感到不適。她眯起了雙眼,卻怎麼也控製不住窗外的光線刺痛她的眼眸。
陸曉嵐不服輸地抬頭迎上了雷子揚嗜血的雙眸,發現對方的臉上布滿了嘲笑。他穿著深灰色的風衣,領子豎起,雙手插在褲袋上,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血紅的雙眼中倒影著她憤怒的臉容。
“兄弟?隻要他才愚蠢地認為我們是兄弟。”雷子揚陰冷一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迎著門外的陽光,點燃了一支香煙。
“哢擦-”
打火機的聲音清脆,這是一支與秦海同款的打火機,是他從紐約帶回來的。江小七和雷子揚手中都有一模一樣的款式,用秦海的話來說,那是他們兄弟的象征。
記得秦海曾經評價過他們兩人,說江小七性格直率衝動,雷子揚側內斂沉穩,三人配合起來卻能性格互補,是無法推翻的鐵三角。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並肩作戰,讓銀鷹的勢力日益壯大,成了海市隻手遮天的娛樂集團,壟斷了很多灰色行業。
趁著這個空隙,陸曉嵐下意識環顧了一眼四周,發現自己被捆綁在屋子的正中央。這間屋子看上去像是漁民的屋子,散發著黴味的屋梁上掛滿了漁網。天花板上早已結滿了蜘蛛網,簡陋的大廳隻有一張布滿灰塵的桌子,以及幾把殘舊的木椅。
透過半掩著的木門,陸曉嵐可以看到屋外的礁石,以及不遠處波濤洶湧的海麵。
熾熱的海風時不時從門縫裏吹進來,窒息般難受。酷熱的天氣,對於陸曉嵐來說,心情卻比寒冬還要涼薄。
雷子揚似乎心情很好,熟練地彈了彈指尖的煙灰,臉上始終蕩漾著一種平和的神色。無言的對望,讓陸曉嵐的心情無比沉重。她厭惡他這種背叛兄弟後,還能擺出鎮定和不屑的態度。
“你以為自己可以打敗秦海嗎?”冷靜過後,陸曉嵐已經重新適應了眼前的光線,刺痛的雙眼也不再湧出淚水。她穩了穩心神,冷笑說,“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上位,以前我太小看你了。”
換來的是對方的嘲笑,雷子揚把煙蒂熄滅在腳下,使勁地用腳踩,頭也不抬地說,“你知道嗎?我與秦海結拜為兄弟十二年,立誌要讓周邊五市成為我們的地盤。現在他卻因為一個認識不到一年的女人,放棄了當初的誓言,誰才是叛徒?”
陸曉嵐無言以對,為什麼雷子揚會說秦海為了她,放棄當初的誓言?難道他們之間有過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聲音先是平和,逐漸過渡為憤怒。雷子揚的身體離開了座位,食指和拇指形成了九十度的角度,朝陸曉嵐做了一個“砰---”的手勢。“估計秦海一下飛機,就會被爆頭。”
“什麼意思?”陸曉嵐的臉色一沉,就像對方握著一支真搶朝自己的心髒開了一發,瞬間的刺痛布滿了她的胸膛。
鬼魅般的笑聲在房子裏響起,雷子揚一步步地往陸曉嵐的方向走近,語氣有種在他身上不常見的囂張。“憑什麼我在海市辛苦打拚了三年,倒頭來隻有做跟班的份兒。而他不過是頂著阿公幹兒子的身份,就能輕易坐上不屬於他的位置。”
“他前兩次遇襲,我被下藥陷害,然後是酒窖被困,都是你做的。”陸曉嵐冷靜分析之下,終於發現了這些事件的關聯之處。雷子揚熟悉秦海的身手,所以安排襲擊的人都經過精心挑選。
但最揪心的地方,就是秦海每次都會讓雷子揚去善後,所以他才有機會找到替死鬼,讓事情不了了之。上次酒窖遇襲的時候,江小七曾提及過有可疑車輛進入銀濠的地下停車場,一定是雷子揚提前從澳門歸來,然後在秦海放鬆警惕的時候,把他和陸曉嵐反鎖在酒窖裏。
沙皮不過是一隻棋子,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操作監控和安防係統。陸曉嵐甚至想起了當日在酒窖的時候,雷子揚臉上的那種鎮定自如的表情。那個時候的秦海、江小七以及其他兄弟,在知曉內部有叛徒時,臉上有中凝重和痛心的表情,唯獨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