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有一個祭天,到時候我去接你,可好?”
蒼耳折了一枝桃花來,開得正旺,拿在手裏,端詳著安想蓉的神色。
每個公主出嫁之前都有一套繁瑣的儀式,俗稱祭天,大鬧三天三夜之後,便是公主出嫁的時候。
就像是一般人家嫁女兒之前,總要請上親朋好友來的。
隻不過到底是聖上嫁女兒,普天同慶都是差不多的,而普通百姓隻道是個普天同慶了,確實隻有上了年歲的朝中重臣,才知道這是個多道不出來的詭異。
聖上到底是在想什麼呢——
光陰似箭。
晴兒待到離去的時候,分外不舍,扶著四殿下上去,瞧見四殿下沒有看自己,便是條件反射地向後看。
過真瞧見了個人影兒站在那兒,麵帶笑容雙手背後,靜靜的看著對麵兒的人群來。
宮女們大多已經上去了,唯獨晴兒瞧著那蒼耳挪不開眼經,最後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竟是都是連女子家的矜持都不要了。
心裏卻又是有些憤憤,有些期待。
若是過了這三日祭天,四殿下便是要出嫁,四殿下出嫁,她等了這麼久的心思,也便是能直接跟著嫁過去了。
卻是突然覺得手上有些滑,低頭一看,竟是看到了些許血跡來。
晴兒心裏一緊,剛想跟進馬車裏去,卻又覺得有些失禮。
四殿下素來沒有脾氣,但是很不喜歡別人進她的屋子,就連她的外間都是不待人的,什麼時候都是,在寺廟的時候那麼多艱苦的時候,四殿下都不應允她進外間去,這樣的馬車更是一樣。
身邊絕不留個伺候的丫鬟。
“四殿下,你的手?”
遲疑了一下,晴兒還是咬著牙問道,公主身上可是留不的疤痕,若是有一絲一毫的損傷,都是算在她們這些丫鬟的身上的,主子傷在身上的傷,都會一一還在她們這些奴婢身上的。
這就是為什麼隻要一瞧見府裏的小公子們受傷了,丫鬟才是最著急的那個。
“無妨。”
安想蓉淡淡的應了一句,卻是透過馬車瞧見了晴兒擔憂的臉頰,心裏一動,便是問道:“你今兒可是瞧見了有什麼人來了麼?”
晴兒楞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但是還是回答道:“奴婢沒瞧見的。”
頓了頓,卻又說道:“外頭都是守著不少的將使的,四殿下和世子出行,哪裏能有人不守著?別說是個人兒了,怕是個蒼蠅一時半會兒都飛不出來。”
安想蓉眉毛一挑,卻又是問道:“連旁的丫鬟什麼的都是沒有瞧見嗎?”
晴兒不知道安想蓉想問什麼,但是回答的很規矩:“奴婢隨著方才那些婢女在一起,都是不能單獨出去的,倒是奴婢左右瞧見了不少是世子的奴婢,可以隨處走動。”
說到這裏,晴兒也有些不願意:“我們本就是宮女,論身份算的話,可是要比她們高上一級呢,隻是她們惦記著,惦記這是她們的地盤兒,才是說著什麼話,奴婢看著,那些人就是給咱們個下馬威呢!到時候咱們去了啊——”
話說到這裏,晴兒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才是知道自己是在說什麼,她一個女孩子,提著什麼“到時候咱們去了”,豈不是在這想著等著嫁過去麼?
幸好四殿下不介意。
“大抵是人家那裏的規矩。”
壓下了心裏麵淡淡的疑問,安想蓉又看著她:“我記得,我叫你給我尋來的香料,你手裏應當還有一些。”
晴兒懵懂,卻是向來將安想蓉的話馬首是瞻:“奴婢手裏有一些,上次四殿下說是喜歡,奴婢還在外頭尋了不少呢。”
晴兒這個丫鬟,有的時候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有的時候卻是討人喜歡的緊,否則安想蓉也不會一直這麼崇信她。
卻是聽見晴兒坐在馬車外麵的小馬紮上麵帶笑容春光滿麵的說著:“待到過幾日,便是祭天的時候了,四殿下到時候是要順著宮裏麵所有的圈子裏繞一圈兒的,收來的東西,客都算是四殿下自己的呢。”
宮裏的規矩繁多,禮儀也繁多,每一個公主出嫁之前,都要在宮中長輩之間轉一圈兒。
這一圈兒可不是白轉的,長輩說著什麼貼己的話兒,不管是之前熟悉不熟悉,亦或者手底下出著什麼亂子,都是要送一些好東西過去。
他們也算是娘家人,而且送東西少了去,還是要丟人的,到時候掛到人家那裏,都是下自己的臉麵,可是丟不起這個人。
安想蓉本來對著規矩知曉的不多,便是任由她說著。
雖說有些呱燥,但是好歹也知道不少。
倒是在馬車下頭走著的一些丫鬟便是有些嫉妒,瞧著那晴兒的目光都有些不善,本來都是丫鬟,這晴兒原本地位還不若她們,後來攀附了四殿下,竟是厲害到了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