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祭天。
事情繁瑣的很,必須躬自親為,有很多事情摻雜在一起,安想蓉本是本著能躲就躲得心思,但是事到臨頭,才發現每件事情都麻煩得很。
先是要去接禮。
說是接禮,實際上就是個走過場,但是這過場不好走。
她本來就是個外來的,又是走著過場,要跟輩分最低的人先走,雖說是要跟輩分低的人先去一趟,但是實際上,都是按照身份高低走的。
整個皇宮大得出奇,身份低的人一般都是在很遠的地方,規矩卻不能作廢,又是因的要體現出什麼莊重來,一路都是走過去的。
安想蓉隻是覺得一條腿都要走斷了。
身後的丫鬟們也是累得不行,安想蓉素來討厭這麼多丫鬟跟在自己的身邊,又是知道這些歌丫鬟可不是就是自己的丫鬟,也有不少是別人派來的眼線,怕是一舉一動都要受這監視。
她覺得煩,便是回身吩咐:“你們便是自己尋了位置去吧,左右本宮也走不到多遠的地方,你們這麼跟著,反而累贅,人家還要說咱們是擺架子了。”
身後的一群丫鬟果真是聽得進去,若是平時,他們肯定便是跟過去了,可是跟隨安想蓉走了半個多時辰了,到了地方他們也要站著,還要擺出來一副恭敬的樣子,又是容易被人甩了臉子,弄不好還是個受罪的。
又是因為四殿下和善的性子,叫他們歇著便不會折騰他們,這群宮女太監感恩戴德的退了下去,卻也不敢在一些宮女太監地方多的地方休息,便是自顧自的去尋找一些比較偏僻的角落。
倒是有一些宮女太監,一轉身就沒了影子。
安想蓉並不想去搭理,這些人左右也不是她的人,她也沒有做什麼打算,若是長久的住在這裏,還可以有血清的念頭,但是既然在這皇宮也呆不下去,又何必抱著這種心思,反而還得罪人。
更何況,這群宮女太監也隻是別人手底下的一枚棋子而已,都是可憐人。
可憐人何苦為難可憐人。
倒是晴兒,咬著牙一直跟著安想蓉,就算是安想蓉攆她她也是走不了的,她可是安想蓉的貼身丫鬟,四殿下出什麼問題,她都是要跟著的。
也便是四殿下心善了,怕是換了別的個別的主子,就她這樣個毛手毛腳的性子,怕是吃了不少苦了。
雖說晴兒也是個耐得住的性子,又是個宮女,吃了不少辛酸淚,可是卻也很少走這麼遠,又是身旁安想蓉身子虛弱的緊,才是走了幾步,就被那秋風吹得臉色發白。
“四殿下,不若是咱們尋了些小道兒吧,然後換個步攆來,左右被那些宮女太監瞧見了,也不敢說四殿下怎麼樣。”
頓了頓,晴兒又是歎氣:“四殿下身子骨這麼弱,再走下去怕是要累得難受,明天後天還是一些壓著身上的活兒,四殿下還是要靠著腳一步一步走過去的。”
說罷,又是壓低了聲音:“四殿下隻要在那幾個身份高的人兒的麵前遵循禮法便是可以了,像是那些住在遠處的人兒啊,一輩子都是那個模樣,奴婢來了宮裏才是多久啊,就看到了老多人兒了,從年少的時候就進了宮,現在還是一副那個樣子,這輩子也都這個模樣兒了,四殿下可是不必給他們臉色的。”
說著,晴兒的臉上都有幾分鄙夷來:“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就是說那些人是個什麼模樣,以往也都是犯了過錯的,四殿下這般畢恭畢敬的去了,說不定還叫人瞧不起呢。”
說到這兒,晴兒麵色一紅,慌忙打了自己個嘴巴子:“四殿下莫要怪罪奴婢,奴婢是沒長了腦子的,就知道說這些話。”
安想蓉倒是沒有仔細她說的話,方才那話確實唐突,應當是扔下去喂板子的。
倒是這晴兒,安想蓉對她一直都多有容忍的原因,便是覺得這孩子的性情跟柳條有幾分相似,都是一樣的莽撞,隻是她在宮裏有些戰戰兢兢罷了,又是個沉穩不住的,總是不經意之間禍從口出。
也是該好生敲打一番。
瞧見安想蓉沒說話,晴兒便是臉色發紅,正是抬起手想要多給自己幾個耳光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一聲細微的呼救聲。
“救命啊——”
晴兒的手掌頓在空中,安想蓉的腳步也頓在空中。
兩個人靜靜地在哪裏站了一會兒,安想蓉拍了拍晴兒的手背:“去前麵看看。”
那人的呼救聲似乎沒有了,安想蓉的心跳依舊跳得很快,好像那人隨時都會從裏麵跳出來一樣。
她們走的是大路,宮裏的大路一般都修建的很豪華,不管是不是偏遠的地方,隻有小路才是被人一腳一腳的踩出來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宮女太監時間緊急,為了抄近路,或者是不想被人發現才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