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霄比現在還要惡劣很多,以前和過去,他都是坐在這種眾星捧月的位置上。
江齊霄看見路心寶過來,緊握著的手緩緩放鬆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得意極了:
“我早就說了,我喊他過來他一定會過來。”
他看著眼眶通紅的路心寶,又一抬下巴,眼神炫耀地看了一圈四周,驕傲地哼了一聲之後:“逗逗你你怎麼就真來了,現在可以走了。”
路心寶當天回去委屈地埋在媽媽懷裏大哭了一場。
可是後來一而再再而三,他們好像是玩上癮了,隔三差五地打電話過來,大概是因為這樣被耍得多了,路心寶後來成功脫敏,被耍了也不會這麼難過。
其實他知道這就是無聊又幼稚的惡作劇,可是無論接到電話的時候路心寶在做什麼,無論他距離江齊霄有多遠,他都會纏著司機送他去。
因為他總覺得萬一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江齊霄真心實意地想要跟他一起玩,每次上車之前都還會特意帶上自己最喜歡的一書包玩具。
那個時候他還不懂什麼喜歡不喜歡。
他就是很想跟江齊霄交朋友,可是江齊霄卻總是不願意帶著他,所以他隻能自顧自地做江齊霄的跟屁蟲。
直到初二的時候。
路心寶在又一次接到江齊霄電話的時候,沒有忍住,偷偷地小聲問道:“你賭了我多長時間到呀,我可以卡著時間過來,這樣你就可以賺到錢了。”
江齊霄當時足足愣了好幾秒鍾,然後情緒莫名其妙地爆炸了開,麵紅耳赤地罵了他一句:“你有病啊!”
然後過了半天,江齊霄又重新回撥了一個電話過來,大概是生氣了,聲音還挺大道:“我才不稀罕你讓我賺這點破錢,看不起來誰呢?你以後都不用過來了。”
此後這個弱智又惡劣的遊戲就再也沒有開始過。
路心寶感覺到了點懊惱與失望,他覺得是自己揭露真相,讓江齊霄惱羞成怒了,所以他連這樣偶爾見江齊霄的機會都沒有了。
時間過去得太快太久,久到路心寶忘記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遊戲。
久到林致遠那一幫人從不懂掩飾惡意的孩童進化成表麵斯文的紳士,久到路心寶也在慢慢長大,不會再因為這種惡作劇而掉眼淚。
可一成不變的是他依舊喜歡江齊霄。
路心寶還是沒有因為這場愚弄生氣,隻是把頭低下,藏住臉上那失落難過的表情,很識相地自己往外麵走,邊還不忘記悶悶不樂地提醒江齊霄道:
“外麵雨很大,容易打滑,你待會回去的時候讓司機開車慢一點。”
路心寶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江齊霄聽著他的告別語,又盯著他像企鵝一樣笨拙又孤孤單單的背影,原本就莫名浮躁的心情更加心煩意亂起來。
他離開的時候臉頰還因為咳嗽紅得不太正常,江齊霄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白癡。
摔了還過來幹什麼,跟我辦可憐嗎,不會在做夢想我背你走吧?
人走了以後,江齊霄終於點燃了那支煙,然後又驀地拿起桌子上原本一動未動的酒杯,喉結滾動了幾下一悶到底,緊緊抿著唇皺眉。
“江少,人家路心寶被耍了走之前還不忘叮囑你一句,你感動到沒有。”
蘇世安完全沒注意他的臉色,也習慣於江齊霄對他的調侃聲視而不見。他一邊忍不住大笑著,一邊俯身勾住林致遠的肩挨過去道,“快點快點,給我看看你剛才拍的照片,肯定很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