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雙十載匆匆流逝。
漢昌原本是中原邊境的一個普通城鎮。但隨著周邊蠻夷常年相互發動戰爭割據領地,直到三年前蠻夷四方大將達成協議,各自為政將中原邊境割據成四國後,戰爭這才平息。
四蠻國局勢穩定下來後,本不動聲色的中原皇帝立即派人對國境線上的各個方麵進行加強,並駐紮大量士兵。如此這般,邊境人口劇增,糧食消耗更是直線上升。作為邊境上的一個原本相對富庶的漢昌城理所當然成為了邊境士兵的糧草倉庫。商人們見有利可圖便紛紛將商隊駐紮在漢昌,漢昌城在大量人口,資金的注入下迅速發展成邊境無論富庶程度還是兵力多少都首屈一指的大城!
漢昌東城,午後最為熱鬧,即使烈日當頭,百姓依舊熱情不減。集市車如水馬如龍,嘈雜聲充斥著東城的集市,賣柴火的樵夫對著客人討價還價,包子鋪的夥計從蒸籠中端出一籠熱騰騰包子,數息之間,包子的香味充斥了整條街道......街道上商人形形色色,趕集的百姓絡繹不絕,放眼望去各種商品更是琳琅滿目,洋洋大觀!
“糖葫蘆,賣糖葫蘆咯......香甜可口的糖葫蘆!”一位皮膚黝黑身體顯得挺硬朗的老漢在人群中賣力的吆喝著。“哎?這位公子,要不要來一串糖葫蘆?”老漢看到麵前這樸素儒雅的書生正一臉渴望的看著自己手裏的糖葫蘆,不禁心頭一喜!書生望著老漢手裏的糖葫蘆咽了咽口水,用那洗得發白的素色長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老漢仔細打量著眼前的書生,書生的頭發紮的很隨意,還顯得十分淩亂,因為書生的頭發是用一支破舊的木杈盤起來的,雖然淩亂卻被書生襯出一絲美意!此時的書生正顯得有些疲憊,汗水順著額頭流下,幾縷頭發緊貼著書生秀美的臉龐。
“公子,你是書生吧,這是準備去上京應考?”老漢慈祥的咧嘴一笑,他從未見過這般瘦弱的書生,看似弱不禁風,卻長得眉清目秀,膚白如雪,溫文爾雅,消瘦的臉龐看似有些憔悴。但是,書生有一對好看的丹鳳眼,黑眸如潭水般清澈,長長的睫毛上還帶著些許汗珠,似泣非泣,充滿著笑意。看到他的笑,讓人如沐春風,老漢暗歎:這書生如果是名女子,必定是禍國殃民傾國傾城的美人!可這放在這名書生身上竟隱隱透出一股君臨天下的氣質,堅強,霸道,不容質疑的梟雄氣質,仿佛就像是天生就為了一統江湖所降臨於世間!老漢覺得不可思議,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從這樣一個男子身上看到這些東西,他此時不禁有些緊張,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此人日後必定有大作為!
“啊......我,我是來自辛邑的書生,此行是為了上京應考,所以正巧途經此地。”書生扭動身子整理自己的書簍,強忍著自己不去看老漢手裏的的糖葫蘆,靦腆的淺笑著應道。老漢看著眼前這個舉手投足都透露著書生氣息的男子,隻是淺淺一笑就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不禁心中好感大盛。和藹一笑,伸手拿下一根糖葫蘆遞給書生說到“想必公子初次來到漢昌吧,不知公子在漢昌可有親戚?”書生伸出雙手接過糖葫蘆才想起自己的盤纏所剩不多了,正欲退還,老漢看出書生的尷尬於是擺擺手道“這糖葫蘆算是我這老頭子請你的,也當是老頭子我對公子的祝福,祝願公子此次赴京應考能夠一帆風順,金榜題名。”
“這......”書生本來還在猶豫,聞言就不再客氣,頷首道謝,便迫不及待一口咬上。微微顫抖的拿著糖葫蘆,酸甜的美感讓書生露出會心一笑,開心得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嘴裏含著糖葫蘆,發出嗚嗚的聲音不知到在說什麼,興奮的模樣像是品嚐到了絕世佳釀般。
長這麼大,第一次吃到糖葫蘆呢。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得到糖葫蘆還是因為大壯家賣了一頭大肥牛,大壯鬧著他爹給他買了兩串糖葫蘆,然後偷偷帶一串給書生。書生哪裏吃過這種東西,得到糖葫蘆後也舍不得吃,充滿雀躍的雙眼一直盯著它看。可是高興沒多久,書生就遇到了村裏平時喜歡欺負他的幾個小霸王,手中的糖葫蘆被他們搶了去,還動手把書生打得灰頭土臉,鼻青臉腫。
今天總算如願以償的吃到了糖葫蘆,書生心裏不免一陣歡喜。收回思緒,書生向老漢投去感激的目光,“其實我在漢昌沒什麼親人的,隻是途經此地,也不會多做久留,這不打緊。”書生說完感覺哪裏不對,又補充到“也不是,其實我早時就孤身一人,已無家人親戚可依靠。”老漢聞言心裏一緊,沒想到眼前這個儒雅的書生身世竟然如此可憐,真是命運多舛。雖孤身一人舉目無親,秉性卻又如此難得,實乃出淤泥而不染,做清漣而不妖!日後中舉必定是造福百姓,為國為民的父母官!
雖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但是老漢心中卻是十分看中讀書人的,在老漢眼裏讀書人就應該是眼前這樣飽讀詩書,舉止文雅,中規中矩,遵循禮義廉恥尊老愛幼之道的書生!老漢心中一直都想成為一位飽讀詩書的書生,可是家道中落未能如願,如果要是能有一位書生當女婿不正好彌補了自己年輕時未能如願的夢想?!想到這老漢眼裏喚起了幾分光彩,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名書生,雖然家境沒落,但是書生身上的氣質毫不遜色於出身於書香門第的公子哥,甚至有更上一層樓的意境!特別是那清澈如秋水的雙眸和他如沐春風的笑容,更是其他書香門第的世子不能比擬的。老漢心裏不禁打起了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