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心中有一種直覺,並驅它是值得信任。
出了方寸界,鄭莞隻覺一道神識在她所處的位置掃過。她驀驚,隨即又靜下心來,入方寸界之前,她早有準備,意識化形的蝴蝶留在的方寸界內,縱使高級修士發現了她,但憑蝴蝶上的殘識,也不會令他們想到她消失在小隱甲禁內,除非破了她的小隱甲禁。這個方法也是她近來想來,可以稍稍確保進入方寸界的安全性。
看過小隱甲禁完好如初,想來是沒有被發覺。
鄭莞正在猜測這道識的主人是誰時,宏亮的聲音在腦中響起:“這位道友,不知可否出來相見,在下可是已經等了三日了?”
神識方能傳音,此人修為定是元嬰之上,鄭莞暗想,那麼他定是是感覺到她的存在。可是既然感覺到了她的存在,就應當能感覺出她的修為不強,為何偏偏如他所說等了三日?
對方既然以禮而待,三日不曾強行破她禁製,此中定有個原因。他這般執意要見,看來她想默默離開是不大可能。
隨即,她撤了小隱甲禁,同時,她看見前方陣法靈力異常波動,剛開始隱約見一個湖泊,如在遠處,又似在眼前,如夢如幻。湖上奢華的畫舫淺蕩,船首一道修長的紅影正躺在榻椅上,指拈如血的玉杯,眉眼細長,流光運轉,正笑盈盈盯著她,又輕泯杯中之物。
他發色漆黑,與豔紅的外袍相映成耀眼的畫麵,那笑顏直如妖孽,帶著嬌媚,令人過目難忘。
若單論長相,他比不過謝香侯或莫王歡,但那妖異的氣質最為攝人,饒是鄭莞自以為定力尚可,也不禁微怔。
隻聞他聲音朗朗,淨如清風明月,“在下段幹沉鳳,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稱呼從“道友”變成“姑娘”,鄭莞輕笑,心中暗想,女子行走在修仙界倒是有個好處,大多會被輕視,如此,倒也可攻人不備。稱呼“道友”的,那是對修士身份的認可,是最普遍的稱呼。而稱呼為“姑娘”的,那一般是兩種情況,一是僅將你看作一名女子,而未作為修士來看;二是相互之間關係比較好的,又沒有好到可以直呼名字的。
而就當前的情況,僅首次見麵,便稱呼為“姑娘”,那就屬於上屬第一種情況。若是段幹沉鳳先前就喚她“姑娘”,鄭莞也沒有什麼想法,畢竟這個的實力擺在那兒了,隻是先“道友”後“姑娘”,顯然是存在著落差的。或許段幹沉鳳是因先前未看出她是女子而勉強稱了一聲“道友”,可他見她既然有些目的,為何就不肯再勉強一次,鄭莞因對修仙界的一些規則還沒有十分適應,對此也不甚在意,就是先前稱呼謝香侯為“謝公子”,也隻是按照俗世裏的稱呼而來,並非是屬於上述第二種情況。可若是他人聽了先“道友”後“姑娘”,恐怕就要為這前後的落差惱怒了。
段幹沉鳳如此這般,或許隻是性格所致,倒也見得一分真實,敢說敢做,不過他的修為擺在那,在她麵前,也沒什麼好不敢說的。
鄭莞怔然過後,一片平靜,淡然答道:“晚輩白菊。”
鄭莞或鄭官的名字已經不能再用,為避免多餘的麻煩,鄭莞隻好另名對外。
“淡泊如菊,是個好名。”段幹沉鳳站了起來,束發的鍛帶突然落下,發絲隨風飛揚,更添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