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這頓來之不易的熱餐之後,女戰士再次離開了兩人的臨時營地。按照她的說法,昨晚逃走的兩個獸人很有可能會為他們引來大隊的獸人戰士。而一旦被包圍在這個山洞附近,兩人根本不會有逃脫的辦法,所以偵查一下周圍的壞境是他們必須要去做的。
考慮到瑞加腰部的傷口,再加上他如同銀狐皮一樣蒼白的臉色,女戰士沒有什麼遲疑的獨自攬下了巡查的事情。
將沾滿油膩的手指在粗糙的樹皮上擦了幾下,然後又用幹淨的雪搓了搓。莫妮卡擦幹手上的雪水之後,才帶上了她那特殊的熊皮手套。然後又檢查了一下腰間皮帶上掛著的彎刀,確保它們能夠在第一刻被拔出刀鞘。
發現自己的武器包養的很好之後,莫妮卡飛快的離開了山洞。留戀的看了一眼暗紅色的火堆,女戰士一頭紮進了山洞之外那驚人的寒冷中。這一次外出,她帶走了一皮囊的劣酒、七八塊褐色的肉幹和一小撮鹽巴。雖然知道在周圍巡視基本不會需要除了劣酒之外的東西,但瑞加還是沒有拒絕女戰士的動作。
獵人已經發現女戰士對他有所隱瞞,但他同樣也擁有自己的隱秘。不到最後一刻,獵人絕對不會向對方揭開互相利用的事實。
之前在樺木林中遇到的那隻凶殘雪猿雖然最終被他的氣勢嚇走,但瑞加卻沒有對其喪失警惕。作為冰原上最為記仇的魔獸之一,那隻雪猿一定會前來報複,而且說不定到時候獵人需要對抗的將是一群強大的魔獸。
看著女戰士的身影在暗灰色的雪地中逐漸消失,瑞加立即變得活躍起來。同時開始準備處理自己的傷口,之前的那股驚人的麻癢已經停止,而且就連疼痛也不存在多少,所以獵人要看看傷口的愈合情況,至少也要換上幹淨柔軟的布條細心包紮。
再往火堆前挪了挪屁股,直到感受到火焰炙烤在皮膚上的滾燙熱度時,瑞加才緩慢的解開上衣的皮帶將外麵分布著不少破洞的翻皮大衣解開,露出裏麵的粗麻襯衣和被一條細長衣腳包紮的傷口。暗紅色的血痂凝固在布條上,如同魔獸猙獰的醜臉。
瑞加見狀立即輕啐一口,再次往火堆前靠了靠,同時提起皮囊硬往喉嚨中灌了一口麥酒。也不管從嘴角處漏出來的酒液遝濕了柔軟蜷曲的胡須,獵人將一根剛才削製而成的幹淨濕木放入牙齒之間,這是他特意為自己準備的工具。上次包紮傷口時放在嘴中的皮囊頸部幾乎被獵人完全咬成兩段,而幹木則會因為牙齒之間的巨大咬合力崩成碎片傷害到瑞加的嘴巴,所以他隻能夠使用這種吸飽了雪水的樹枝。
有些顫抖的冰涼手指貼到捆綁在腰上的粗麻布上,瑞加緩慢的將它們深入布條的縫隙中扣住,緩緩的發力向外拔。
緊貼著傷口的麻布和傷口之間已經被血痂緊緊的結合在一起,所以隨著瑞加的動作越來越大,從傷口處傳來的疼痛也越來越驚人。
嘶!實在忍受不住反複折磨著自己的疼痛,瑞加猛地吸入一口涼氣,然後雙手迅速的發力將包紮在傷口上的麻布拽開。在麻布被拽離的瞬間,那些緊貼著它們的血痂也全部崩裂,濺射出來不少帶著淡淡臭味的血水。之前愈合了大部分的傷口也在蠻橫的拆解方式中裂開了不少。
粉紅色的新肉在冰冷的空氣中顫抖,上麵黏稠的淡黃色涎水和血絲緩慢的從傷口裏麵流淌出來,想要堵住那些重新撕裂的傷痕。瑞加雙手劇烈的打顫,急切的將旁邊的皮囊拽過來,也不管從歪斜塞口處流出去的麥酒,對著自己的傷口就是一陣衝洗。
在大量酒液的衝洗之下,傷口處的黏液和累積出來的髒汙很快就被衝洗幹淨,剩下的隻有那還在一顫一顫的晶瑩新肉在寒風中打顫收縮。
再次長吸一口氣,瑞加從火堆中找出來一根準備好的合適木材,用力的將燃燒著那端的木灰吹幹淨,然後狠狠的碾在自己的傷口上。伴隨著木柴的來回滾動,嬌嫩的新肉在高溫下尖叫哀鳴,瑞加口中也發出極其痛苦的悶哼和嘶吼。
一陣刺耳的嗤啦聲之後,瑞加渾身無力的拋棄手中的木棒,狼狽的趴在地麵上,腰部的傷口已經被高溫燒焦,極有效率的止住了流血。躺在地上喘息了幾下,瑞加悶哼著坐起身來,在用手撐著腰部的皮膚看了看被燒焦合上的三角形傷口之後,終於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火堆附近的空氣中彌漫著的皮肉燒焦氣味,瑞加也不管這刺鼻的氣息,直接用力撕下一片粗麻襯衣將還帶著烤肉味道的傷口仔細包紮起來。然後麻利的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即使以他如此強壯的身軀也不敢在這寒冷的空氣中裸露太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