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俊輕睨一眼她身後,雙手抱著琴的宋尋逸,拉起她的手,輕笑道:“哦?那櫻櫻要怎麼罰他們?”
“怎麼罰他們就是太子哥哥的事了,隻是櫻櫻昨日已經答應了舅舅,要給他找來京都最好的琴師為他撫琴呢。”說著還指指了隻身後的宋尋逸。宋曦俊已經注意到她身後的宋尋逸了,還好她今早故意在自己的繡鞋裏墊了不少的軟墊,來給自己增高,好讓她和宋尋逸兩人的身高差距看起來沒那麼大。
“琴師?”宋曦俊眯起俊眸打量著宋尋逸。
“是啊,昨日舅舅說終日躺在床榻上太憋悶了,宮裏的琴師又太守舊,就讓櫻櫻從宮外找個琴藝好又機靈的琴師,給他撫幾首好聽的曲子解解悶。”雲櫻用一派天真的表情,睜著眼睛說瞎話。接著又轉過身對宋尋逸喝道:“你還不過來拜見太子殿下!”說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呢喃著,“瞧我,忘了她是個啞巴了。”
宋曦俊仍是眯著眼睛對一直頷首的宋尋逸說道:“你過來!”
雲櫻嚇的心髒咯噔一聲差點停止跳動了,剛想說什麼,就見宋尋逸已經緩緩走到了宋曦俊麵前,樣子羞怯的低著頭。
“抬起頭來。”宋曦俊的聲音有些低沉。
雲櫻瞪大眼睛,恨不得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害怕心髒會不小心從嘴裏蹦出來。她真擔心若宋尋逸真的抬起頭來,這麼近距離的情況下,宋曦俊會從中發現破綻,畢竟一個人的眼神和氣質是無法輕易改變的。
宋尋逸則依聲在宋曦俊麵前大大方方的抬起了頭,兩頰含羞,麵若桃花,美眸瀲灩...
連雲櫻都不覺地看癡了他那一抬首的瞬間,宋曦俊盯了他好一會才幽幽開口,“如此佳人,卻是個啞巴,真是天嫉紅顏...”
雲櫻一聽他這麼說,才終於鬆了口氣,拉起他的手臂道:“太子哥哥,藍顏可是紅都樂坊新進的頭牌,撫的曲子好聽極了,我們一起進去聽聽吧!”藍顏是她臨時給宋尋逸編的假名。
“好。”宋曦俊任由她拉著。
他們進去的時候宮女剛剛服侍皇上服了湯藥,雲櫻立即把虛弱的皇上扶起身,讓他半臥在明黃色的龍榻上後,便讓宋尋逸開始為他撫琴。
宋尋逸先是彈了一首《青花瓷》,曲調宛轉悠揚、沁人心脾,琴藝純熟高超,聽得宋曦俊頻頻點頭,皇上隻是虛弱的半眯著眼。一曲終了,仍讓人回味無窮,他彈的第二首是雲櫻教過他的老版‘神雕俠侶’的主題曲《歸去來》,可剛剛彈到一半時,一個禦林軍小頭頭摸樣的人,附在宋曦俊耳邊嘀咕了幾句之後,宋曦俊便豁然站起身,對龍榻上有氣無力的宋宇天一弓腰道:“父皇,兒臣還有些事,就暫且不陪父皇欣賞曲子了。”
宋宇天幾不經查的點下頭,算是應了宋曦俊的話。
“那兒臣先行告退。”說著便向外走去,在經過雲櫻身邊時,他突然定住了腳步,兀自開口道:“櫻櫻,本宮也不想這樣,可是宮廷就是這樣充滿了黑暗與血腥,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本宮是東宮的儲君,是理所當然的帝位繼承人,若不是父皇之前有意另立太子,奪本宮這儲君之位,母後也不會使出如此下策...不管怎麼樣,他也是本宮的父皇...本宮還有事,你在這好好照顧父皇吧...”
他這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說了一大篇後,就頭也不回的出去了。雲櫻愣愣的杵在那裏,細細的品著他的話,他剛剛自稱‘本宮’而不是像往常一樣稱‘我’,難道他發現了什麼?若真的發現了,為何不揭穿他們...他這樣說了一通有的沒的,搞得她的小心肝都直發顫了...
她還在心浮氣躁的神遊之際,宋尋逸已經飛快的用桌上的幹果同時飛射出去,點了殿內兩個宮女和太監的昏睡穴,“櫻櫻,你來繼續撫琴,我這就為父皇診脈!”雲櫻的琴技都是宋尋逸傾囊相授的,兩人彈的音色別人自然是分不出來的。
“呃,好!”雲櫻立即應道。
“尋兒...”宋宇天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傳來。
“父皇,切勿多說話,兒臣這就為父皇診脈!”宋尋逸邊說邊將右手的手指搭上宋宇天的手腕處。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後,宋尋逸移開了手,蹙起俊眉,又將桌上的湯藥碗裏殘留的湯藥渣,放在鼻下仔細的聞了聞,而後又從懷裏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送進宋宇天的嘴裏,“父皇,您不用擔心,兒臣下幾幅藥方,父皇連服七日後便可恢複大半,以後父皇再多加調養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