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都到什麼份上了,還有希望?調研調研,調查研究,和強行退休差不離兒。調研隻是體麵上好聽點兒,不犯事兒能哪樣處理嗎?”
他的耳邊依稀地想起馬聰明的話,就征求性地問他:“柳書記犯了什麼錯誤啊?”
“他的哪些事多了。恐怕你和我不知道的多。”那邊似有猶豫,但話頭點到為止,或許是不想再說吧。
他沒有了再問下去的興趣,隻是說:“想不到他的事兒還這麼複雜。我們都無能為力,隻好自已鄭重自己了。”
“是啊,我們首先得學會廉潔自律,自己珍視自已。老夢啊,我們自己說,那些有點腐敗的東西,想涉足其中是不合實際的,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如果縣委,縣政府都沒有公道,沒有正義,我們濟濟一縣好幾百萬人的政局怎能維持啊,下麵有多少眼睛在盯著上麵的一舉一動啊!”
聽到徐主任說到這兒,夢鴻皓忽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那個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的話是否是說給他聽的。如果他沒和柳宇軒共事,他不會往那麵想,但徐主任
是知道他和柳是多年的上下級關係,這,就使他有一種被人警告的感覺。這不舒服的感覺一出現,就使他沒有了說話的興趣。
他就說:“老徐啊,你說得有道理。這樣吧,我們有時間再談。現在已經晚上二點了,我們休息吧,有什麼話以後談,你說呢?”
“那好吧!”那邊似乎餘興猶存。
“那再見啊!老徐,祝你能睡個好覺!”電話“哢”得一聲掛了。
夢鴻皓很平靜地接受失去後盾扶持的這個事實,那樁心底久積的疑慮和不安該大白於天下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嘀咕著,但他知道,他說這話時他的心情是動蕩的、多變的、矛盾重重的。
屋裏還是一片岑寂。岑寂中隻聽到牆上的掛鍾“踏踏”地邁著腳步,那聲音清晰地蓋過妻子的酣聲。”
他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想著這件事。想到那次妻子的冷言以對和撕打相撲,就有一股愧疚湧上來,他忽覺有點對不起妻子。當初,若聽她解勸,何至於落到這個下場!妻子脾氣急燥,話語坦露,雖有剝蝕的意味,讓人無法理解和接受,但立場上道義上是公正的。
他摁滅了煙頭,俯身看了看沉睡著的妻子,一些熟悉的記憶從平日的點滴走了出來。明日,他或許要改頭換麵麵對一個心地的坦誠與真實。那,對他意味著什麼,他知道。
那或許是一個又一個的災難,或許是心地洗禮後一個重新的自我。
他的妻子,若即若離又冷言嘲語的妻子,會怎樣呢?會鄙視他腳下的這種愚笨嗎?會歧視他的落魄嗎?還會冷嘲熱諷他的所作所為嗎?
在他處境困難與麵臨一切匪夷所思時都是謎。她或許會從冷戰中與他徹底分離。
誰知道呢?
這麼一想,那心中的一切又都紛紛破碎了,且離他漸行漸遠,他覺著自己掉入一個充滿欲望的溝中,在拚命掙紮。
他知道,他以後的一切將是一個新的開始與未知。
而這一切真如一場煙霧,在他的大腦中沉落了一大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