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時光錄(1 / 2)

重生後的她,名喚白雲一,拋卻了前程過往,成為了神秘的南海普陀山清源宗宗主的唯一入室弟子。或許這就是上天的造化弄人,亦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數,縱然身為白國雲淺公主的她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還是以另一個身份,在另一種情境下回到了大曆,最終遇到了鳳淺月!

雪崩時,他將自己拽出馬車,在危難之時,讓白盡先來救她,而他卻站在一邊,無力的看著雪崩而來,瞬間將他吞沒……

被黑衣人包圍時,他讓白盡帶她先走,隻身一人迎戰多個黑衣人……

在白盡的背上,他低低的罵她蠢,她卻不由自主的笑了。在白盡受傷時,她沒有絲毫的害怕和猶豫,毅然抓緊了他的手,在那一刻,或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怕的是摔下去粉身碎骨,還是怕放開了他的手,會就此錯過一生!

掉入河中,她拖著他,寧肯一起下沉,也不願自己解脫。而他,為了不給她拖累,用言語刺激著她,用手去掰她緊握著他的手,二人亦都無法言喻內心的真實感受,其實都是寧可犧牲自己,也不願讓對方就此沉淪……

山洞中,他麵色蒼白的為她換臉,治好了她的眼睛,她在他的肩頭,留下了一個深刻的牙印,亦在彼此的心裏留下了烙印……

景福鎮上,他們遇到了一對善良的夫婦,他們為他們請大夫,熬湯煎藥,不取分文……

她為他做麵,他為她夜不能眠,他們執手相握,躺在白國的雪地中,躺在荒山結冰的湖麵,麵對麵,長發交織,觸手可及……

她頂著沈一的身份回到沈家,眼覆白菱,是誰深夜帶她飛上屋頂看絢爛煙火?

她被容德妃軟禁,是誰不顧危險,夜半探尋?

還有那根一模一樣的碧玉簪子,是誰不顧自身安危連夜出城,是誰馬不停蹄地趕回,又是誰將它遺落在了雨夜的牆角?

她是白國公主白雲淺,他是大曆皇子鳳淺月。

她是南海弟子白雲一,而他是神醫月三千。

他們,便是這樣錯過……

這是,命裏劫數!

當白雲一死去,魂魄飛向幽冥,回歸到本體一起,她本該記得一切。薑祁用自己的命換了她的重生,卻也央求了幽冥鬼帝一個請求,抹去了她這十年的記憶過往,宛若她沉睡了十年,醒來,記憶仍然停留在十年之前……

景炎看著她眸中的瞬息萬變,彎身扶她坐起,讓她靠在軟枕之上,自己則坐在床沿,端起藥碗,說道:“先喝點藥,再吃東西。”

白色的瓷勺盛著褐色的藥汁送至她的唇邊,她木訥的張口,藥汁入口,頓時滿口苦澀。她一口口吞下,一直苦到心裏……

比之在鳳一橋上的慘敗,這點苦算不了什麼!

景炎目光始終未離她,“究竟發生了何事?”

究竟發生了何事?究竟發生了何事……

忽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剛剛喝下去的藥汁在胃裏翻湧,她似乎又看到了在鳳一橋上替她擋招的人,看到了那人從她眼前,墜落到了河流之中……

“噗……”她忽然將胸口翻湧的東西吐了出來,被褥上一片狼藉,她以為,那是褐色的藥汁,事實上那是鮮紅的血……

事情總不會如她以為,她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事實上卻已一敗塗地……

眼前越來越模糊,她緩緩合上了雙眼,模糊中聽到有人在喚她,眼前是一片白芒,像極了白國終年不歇的飄雪……

景炎將她放平,替她換了幹淨的被褥,伸袖輕輕擦去她嘴角的鮮紅,看著她平靜蒼白的麵色許久,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油然而生。他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一隻手,轉頭望向窗外,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再次醒來,已是次日午後,雲淺從床上坐起,環視四周,屋內熏香淡淡,不見一人。

她起身,赤腳走至窗邊,推開窗,一抹暖陽照射在她蒼白的麵上,雪已經停了,街道上一如往常般的熱鬧。她呆呆地看著,身後響起開門的聲音,接著是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後,她卻沒有回頭去看。

“你醒了?”身後傳來一個很好聽的男聲,是景炎。

回以他的是一陣沉默,他目光緊緊鎖著麵前氣度不凡的女子,從他的角度看去,隻能看到她美麗精致的側臉,雖然蒼白卻十分的清冷,自有一種高貴。

“鳳一橋上的事我都聽說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景炎又問,麵前之人不僅變換了麵貌,就連性格也變得更加難以捉摸,這樣的冰冷讓他覺得不安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