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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遍地都是血。望著不遠處廝殺的身影心中不由心疼,天上十幾個太陽在閃耀,雖不晃眼可連續三天處於白天讓潰敗的一方很為難,東夷那幫混蛋還沒來,是出什麼意外了,還是如他說的那樣,叛變了。“別發呆了,快走。”薑茹身上沾滿了血,手上那把蛇形劍不停地搖晃器靈終究還是太弱。“你在想什麼走啊。”被推了一把方才醒來,扶著薑茹發瘋似地往前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多遠,隻知道後麵是無盡的追兵,至於那幫護衛希望他們都死了吧。薑茹悶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正欲扶起卻被她腹部那個深深的口子嚇著了,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瓶子在她傷口上細細撒了一遍,便背起薑茹繼續向前跑。

一邊跑一邊想: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在這?為什麼我會救他?為什麼?他,究竟是誰?我,又是誰?想歸想,還是依照本能背著她跑,突然聽到一絲微弱的聲音:青丘……我就…不信…它們還會…背叛我。青丘?好像聽說過,但其他就真的想不起來。青丘,該往哪走?記得有人說過不知道往哪走時,閉上眼走吧。罷了,便賭一把。

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醒來入眼的是一張狐狸臉。狐狸?青丘?青丘國好像就是以狐為尊,那麼,這一定是青丘了吧。那隻小狐狸一臉期待正欲說話時,一隻手將它拖到一旁,“小殤,你好點了吧。”胡穎?這,是沛縣老宅,不是青丘?那麼,真的是夢嗎,這麼多年還沒做過夢呢,這,怎麼回事。胡穎扶起曹尚,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液體,舀起一勺吹了吹,便送到曹尚嘴邊。好難喝,不過既然胡穎這樣,那應該沒壞處,咬咬牙喝了吧。喝完以後隻覺得牙疼無比,唉,咬牙咬的。小狐狸趁胡穎去放碗跳到曹尚懷裏團成一團,小狐狸頭枕在尾巴上看著曹尚,眼珠還沒轉幾圈就被胡穎揪起尾巴隨手甩到床尾。“小殤,你夢到了什麼?”夢到了什麼,那個女子,還是那把劍,還是青丘?曹尚想了想,張了張嘴,隨即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正月裏是聯係親戚的時節,曹家人很多相互走動也很熱鬧,想來全沛縣隻有這裏和深山老林是一樣的清靜,特別是多了隻狐狸越發不像人間。曹尚不知為什麼一想那個夢頭就會很疼,換做平時或許會就此揭過,但曹尚總覺得那個女子很重要,所以便一直頭疼。

正月十七,曹操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想帶著曹尚去上任,老奶奶見曹尚整日頭疼,便應了。東郡城外有一個小村子,傳聞這村的村長是扁鵲轉世,無論什麼疑難雜症都能手到擒來。曹操也不信,可曹尚離開沛縣後頭疼一天比一天嚴重,便抱著試試的心理送曹尚過去。曹操到任後一直很忙,直到一月後才想起曹尚,便問曹洪:“平安,最近怎麼樣?”曹洪嗬嗬一笑“聽說平安最近痊愈了,不過恐怕是不會來城裏住。”“哦,怎麼回事?”曹洪看看左右壓低聲音道:“聽說啊,咳咳,隻是聽說。聽文烈說穎丫頭來了,然後,我也不太清楚。”“哦,韓公有消息了嗎?”曹洪皺著眉頭搖搖頭。

曹尚現在住的村子大多都是姓張的,人們習慣性地成為張家村。村子裏雖然大多姓張,但並沒什麼親戚關係,黃巾之亂後人們便對姓張的有意無意的刁難,為了更好的活下去,便有了張村。張村一共二三百戶多戶,也算得上是個大村。村長本是潁川人後來不知怎麼來到了東郡,有一個侄子今年十二有些呆傻,整天在村裏村外找花草玩。曹尚看著胡穎抱來的一堆書不由頭疼,紙這個東西很不好,若是竹簡胡穎頂多拿個幾萬字,可這紙質的還是別以字數說了,太多懶得數。捧著道德經看一會就覺得有些倦了,把書扣到小狐狸身上便躺在床上,小狐狸不知什麼發現在曹尚的胸口睡覺很舒服,而且不用擔心被大摔碑手摧殘,抖了抖身子跳上床團在曹尚胸口小眼睛恨著曹尚眨啊眨。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久,卻不想第二天曹洪就來了。曹洪在院門口下了馬,便開始吩咐他帶來的幾個嘍嘍:開始搬家。小狐狸警惕的看著闖入的人,正猶豫要不要喊,卻聽到那人希望的說說:“這麼瘦,還不夠我呲牙縫呢。”小狐狸一聽跳起來就衝向那人,咬了一口便飛快地躲在床底下不時叫幾聲。曹尚醒來時小狐狸一臉委屈的叫了幾聲然後搖搖了頭,脖子上的那根繩子翻騰幾下,小狐狸雙爪夾住繩子咬了幾口才鬆開,可憐兮兮的望著曹尚。曹尚隨手幫它解開了繩子,小狐狸躡手躡腳的走到車簾向外看了一眼忙跑回來,對著曹尚叫個不停。曹尚起初也懶得理它,看它叫得那麼歡快便學它叫了幾聲,小狐狸先是一愣隨即叫得越發起勁,最終叫來了曹洪。曹洪看著這一人一狐交流的手舞足蹈,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向遠處喊:“穎丫頭,平安正在學狐語,你不來看看?”這句話引得眾人側目,看著眾人的目光曹洪突然很想跳下馬車亡命天涯。

太守府做的飯簡直和虎牢關那時的一模一樣,曹尚皺著眉頭看著眼前賣相就不咋地的飯菜,強忍住嘔吐的衝動嚐了一口,頓時假裝頭疼跑人,這倒也不是假裝,想想以後要吃這樣的東西,不頭疼才怪。曹操看著曹尚頭疼的樣子不似作偽,暗道人言不可信,讓輩分、年紀最小的曹休去看看,餘者繼續吃喝。不多時有人傳報:濟北相信使前來。

前些日子兗州爆發起義,起初劉岱並不重視:隻是派了幾百人去便不再理會。直到十天前叛軍圍住陳留要入冬錢,劉岱哪裏會給當即下令出擊,更是親自帶著五百人衝擊敵陣卻不想有幾百人身披重甲手執大刀殺入陣中,廝殺了一個時辰。鮑信趕到時,黃巾軍已經退卻,陳留城前死屍遍地全賴郡丞陳宮方才不至於大亂。鮑信想了想便派人去請曹操前來剿賊,對此陳宮也頗為讚成,兩個主事的都決定了城中官吏也不敢多言,曹操聽完信使說的,便吩咐曹純準備糧草。正商量著由誰來留守東郡,郡丞程昱趕來,“敢問明公,兗州可是發生什麼變故?”曹操回道:“正是,前些日子不知從哪冒出一股黃巾賊聯合地方民眾圍困陳留,劉公戰死。”程昱聞言大驚:“竟是何方蟊賊?”“先生,這個尚且不知,當務之急是支援陳留郡剿滅賊軍。”“和該如此,明公但去無妨,昱一息尚存絕不會使東郡落入賊人之手。”曹操看著一臉堅定的程昱說:“辛苦先生了。”

曹操可不放心把曹尚留下,雖說東郡看起來很安全,而且程昱才學出眾,但程昱畢竟是一個書生,萬一打起來很難說。至於胡穎,果斷打發回老家,小狐狸看看胡穎再看看曹洪隻好跳上了胡穎肩頭……

剛出東郡就見到一千餘騎迎麵奔來,離得太遠還看不清楚,但眾人也不敢大意連忙布陣。曹操起初還以為是郡兵,畢竟兗州少馬,像這樣的騎兵絕不是起事一個多月的反賊能組織起來的,不想待進了一看不由嚇了一跳:那些騎兵衣著胡裝,有的持刀有的彎弓。莫非是白馬義從,胡服騎射的也隻有他們一支,不對,公孫瓚還在和袁紹掐架沒空來,難道是李儒說過的於扶羅?白旗…白波軍呢?正想著箭雨已然臨近,所幸那些箭矢做工並不好加之風向不利傷亡甚微,三波箭雨後便開始短兵相接。先頭部隊是以前跟著曹操剿黃巾戰董卓的精銳,堪堪擋住騎兵衝擊局勢便膠著起來,騎兵真正的殺傷力在於它的衝擊,一旦擋住就好對付多了,那時騎兵也就比步兵高一點,但戰馬畢竟是牲畜。於扶羅看著陷入苦戰的胡騎,隻得撤退,畢竟追隨他的胡人就那麼點死一個都心疼。胡騎雖然退了,但眾人都高興不起來。

第二天曹操開始強行軍在黃河渡口方才停下休整,說也奇怪自那日胡騎退後一直沒遇到什麼人,途中的縣城都緊閉城門一幹民夫拿著鋤頭站在城門上守城,憂心陳留的曹操等人自然也沒心情浪費時間。除卻前軍中還有千餘人搜尋船隻往來巡邏,剩下的皆以入睡,連續高強度的行軍連一直坐車的曹尚都疲憊不堪更何況那些小兵。曹仁看著營中卻又無可奈何,這時若是勒令軍士值守弄不好怕是要生出什麼意外,隻好獨自在營間查看。曹尚睡醒時已是黃昏,大多數人都已經渡河了,曹操更是帶了幾千人先行趕去陳留,剩下的人由曹仁統帥。

去陳留的路上遇到幾支人馬,每當此時曹仁隻喊一聲:列陣。然後看著他們漸漸走遠,方才啟程以至於第二天中午才到陳留。陳留城前段時間又被圍了,鮑信見賊軍勢重便讓陳宮找一些富戶去拖延時間,知道前幾日方才開戰打了沒多久曹操就趕到了,勉強擊潰賊軍。曹操看著堂中沉默不語的官吏將領不知該說什麼,畢竟實力太過懸殊,剛開始以為是地方農民起義,直到那天才知道這是黃巾軍!青州黃巾軍!青州黃巾軍能戰之士有三十餘萬,拖家帶口近百萬,加上一些地方起義,至於多少人懶得數了。曹尚在城中隨便轉悠了幾圈正準備回去睡覺時隻聽一道有些許熟悉的聲音傳入:“季德兄!”曹尚定睛一看卻是在長安結識的那個戲誌才。說來也是戲誌才倒黴:戲誌才在家中待了一月多,便向東郡走去,卻不想走到陳留時剛好起義爆發。戲誌才本想過段時間與人結伴北上,但劉岱戰死城中人心惶惶,便隻好滯留於此,但戲誌才帶的錢本便不多,如此一來就尷尬了。曹尚看著被掌櫃扣留了行李趕出客棧的戲誌才,不由腹誹:董太師的免費客棧住多了吧。這次陪曹尚晃悠的是曹純,曹純見他們認識便很老實的幫戲誌才補上了房錢。曹家在陳留也有處宅院,曹尚便直接把戲誌才領到那去,留在那的老仆很硬氣的摸出一大串鑰匙便又去聽自己的小孫子讀書。

軍政大事曹尚不想知道也懶得知道,可戲誌才不一樣:戲誌才野心勃勃想要立一大堆功勞,這樣的好機會不可能不把握。戲誌才經過幾日打聽終於清楚了一點局勢,可他戲誌才不會撒豆成兵的仙術,更沒有一個往河裏丟鞋子的仙人傳他兵法韜略,這陳留城又不認識幾個人,所以隻好煩曹尚。曹尚一遍又一遍的聽他講解局勢,最終受不了他,開口說:“賊軍勢大,為何不攻城,想來他們不善攻城,拒城而守可無憂;近百萬人看似強勢,然則一日所需也不會太少,隻要拖住他們早晚會贏。嗯,差不多就這樣,你拿去領功吧,有空把欠我的錢還了。”

曹操采用戲誌才的策略出精兵襲擾黃巾軍,黃巾軍苦不堪言終於三月初三暫退。曹操大擺慶功宴,對戲誌才言必稱公,在酒宴上,鮑信趁機說:“今雖擊敗黃巾賊難保不會卷土重來,若孟德複返濮陽這陳留郡該如何?”陳宮也起身勸到:“全賴曹公苦戰,陳留得意完璧,今陳留上下無不希望曹公鎮守陳留。”眾人見此也連連相勸。最後得出的結果就是曹操暫領兗州牧,陳留郡丞陳宮與曹尚前往長安拜謁天子。

與上次兩個人不同,這次居然有幾十人。先前隨曹操衝鋒陷陣的樂進再度回來給曹尚趕車,隻是多了個隊率的身份,陳宮那邊隻有一個老仆一個書童。一路上曹尚懶得去管陳宮,陳宮也不見曹尚,直到長安城門下兩人方才照麵。陳宮做事總是一板一眼很有原則,曹尚本意是找招賢館住,可陳宮不願意,“如今太師已死,王子師為人不夠闊達,若是貿然住進招賢館雖然省卻了些許錢財,但王子師臉麵上隻怕過不去,有些得不嚐試。”好吧,陳宮都這麼說了,曹尚還能如何?這次本便是以陳宮為主,負氣說:“如此,還請先生多多費心。”陳宮望著返回車上睡覺的曹尚不由搖搖頭,吩咐眾人去驛館後便獨自去拜訪鍾繇。去了才知道董太師對寒門子弟多好,免費不說飯菜比驛館的好多了。

曹尚睡醒以後無事可做隻得上房夜觀天象,突然發現一顆白星自西北方來落在了城北,許是什麼天星下凡了吧,曹尚也懶得理會。溫侯本在習武直覺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出現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老人溫侯不覺握緊七星刀,沉聲問:“敢問仙師因何造訪?”那老人也發現自己出現的地點和想象中有些不同,尷尬地說:“失誤失誤,絕對是失誤,貧道先走了,後會有期。”呂布哪裏會讓他輕易離去舉刀便劈,卻見白光一閃,隻劈下一隻衣袖。呂布喃喃道:“莫非,這世上真的有神仙?”呂藍恰巧路過看到那一幕不覺有些好奇,悄悄走到呂布身旁正欲說話,呂布隻覺身旁有人隨手用刀柄一擊將呂藍打翻在地,打出之後呂布想起這是在自己家,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呂藍。一聽呂藍的哭聲呂布有點不知所措,忙拉起呂藍說:“玲琦你沒事吧,別哭了,這件事是爹爹錯了,別哭了。”呂藍嗚咽的說:“你,是怕阿娘責罵吧。”呂布被看破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玲琦,乖。”“嗚嗚嗚。”“明天爹爹就帶你去騎赤兔。別哭了。”“不許反悔!”

再說青州黃巾軍,對上曹操這堅守不出找機會打悶棍的對手真的難辦,考慮再三決定先放過陳留先找點輜重便返回青州,畢竟那裏的對手都是好人。主事的是張劫,至於本名誰都不知道,曾為張角弟子,後來張角三兄弟死後就投靠了張舉;張舉死後便帶青州黃巾軍討生活,卻不想在兗州遇到了幾百黃巾力士。黃巾力士多習仙法縱然在往日也很是珍貴,而且還帶來了張舉之子張達等。

事實證明天相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的,今早顫顫悠悠的從房頂爬下來躲進房間,嚴令不見任何人也不用送吃喝。黃昏時分曹尚勉強推開房門,站在門口樂進第一時間發現了“公子,有什麼吩咐?”曹尚扶著房門,說道:“給我弄點吃的,快點。”樂進一聽忙跑去廚房。曹尚隨口吃了忽然抬起頭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申時七刻”曹尚抹了抹嘴,對樂進說:“陳宮都去拜訪了些誰?”“昨日陳公拜訪鍾繇,今日是鍾繇等潁川人士。”曹尚從衣架上拿外衣穿上向外走去,樂進緊隨其後。曹尚走出驛館突然不知道該去哪,畢竟這才是第二次來,上次大多數時間都浪費招賢館和那個不知名的小飯館。勉強走了十幾步招過樂進,“你去給我到藥店找點補藥和毒藥,我先回去了。”

其實對漢帝來說,董卓和王允沒什麼區別,如今朝堂上還是沒他什麼事,皇宮還是出不去,就連一些宗室都不能隨意進宮,宮中能相信的隻有劉和兄妹和東太後遺留下的一些老人。“陛下,兗州暴亂劉岱陣亡,東郡太守曹操暫領兗州軍事派遣郡丞及其弟曹尚來京。”看來這劉和跑來,正想開句玩笑一聽這句不由大驚,這漢室江山已經禁不起什麼風浪了。“他,他們何時到了?”“就在昨日”一提昨日漢帝就想起那道白光,取出一紙詔書蓋上大印交給劉和說:“我不方便出宮,想來王允那老賊也不讓他進宮。此事便有你全權負責。”劉和接過那空白詔書,連忙藏好轉頭向外走去。

李催郭汜自董卓、牛輔死後便執掌大權幾次欲退回涼州,但為馬騰所阻。李催郭汜正愁眉苦臉的思索退路時,一小校闖入大帳喊道:“長安急報!”李漼拿起掃了幾眼便遞給郭汜,突然拔出佩刀斬殺了那小校,郭汜本不以為意,但看到李漼殺人了,仔細一看嚇得不輕。“這…”李漼沉默。不一會涼州軍中排的上號的人都來此,李漼簡單說了說,眾人一片沉默。沉默了將盡半個時辰,一個坐在最末的人說:“如今想要退回涼州隻怕很難。”李漼不耐煩的說:“這還用說?不是很難,這幾萬人肯定回不去,分散的話最多不過幾百人就算回去,到時候還不照樣任人宰割?”“若是奮力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帳中眾人忽然看向那人,“你說。”“如今長安兵隻是並州軍和那些羽林軍。”帳中不知誰笑道:“羽林軍算個球,也就並州軍還厲害點。”那人不以為意,繼續說:“並州軍不過兩萬,如何是我十萬涼州兵的對手,莫非我涼州人五個還打不過他一個並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