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急陸成的情況,但我深知何芳芳的脾氣,隻好順著她配合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因為剩下那一‘老’算是我的幹爺爺,他很疼我,知道我不喜歡段標,所以才沒有支持段標,你別看隻是一‘老’,他在‘四老’中的排位最大,所以段標敢動我的話,他就得掂量掂量。”
“哇,沒想到你的靠山也不小啊,說起來你應該算得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我一方麵為了安撫她的情緒,一方麵也的確沒想到何芳芳有如此深的背景,難怪一個小女生當年就混得那般風生水起的,於是我不禁挑起拇指誇了她一句。
何芳芳搖搖頭:“什麼靠山,當初我爸就是和幹爺爺混的,而且救過他一命,後來也是因為他才死的,所以他才成了我的幹爺爺,我除了逢年過節去看看他,輕易並沒和他有什麼來往,而且,等我找到陸成時也晚了一步,那會兒他找到了暴牙強,剛把他的手給廢了,但接下來突然出現一個人,不隻是打傷了陸成帶去的十幾個人,也把他打傷了,如果不是我和段標幾乎同時趕到,不但陸成不隻是咳點血那麼簡單,我都不一定會怎麼樣呢。當時是段標下令讓那人住手,這才控製住局麵的。”
我驚訝地脫口而出:“段標居然沒落井下石?”
何芳芳皺著眉想了想:“當時我沒怎麼多想,後來琢磨著,也許是給我個麵子,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章輝被車撞成那樣起因是他安排人伏擊造成的,如果陸成真在他眼皮底下再有個三長兩短,那這個死仇就算是真正結下了,我勢必也不會善罷甘休。”
我點點頭,因為不是太了解段標這個人,所以我也無從分析出他的脾氣性格,給不給何芳芳麵子先放一邊,我對那個打傷陸成的人生出一絲好奇,便問道:“打傷陸成的人你知道多少?”
何芳芳咬著下唇,有些泄氣地搖搖頭:“我也打聽過,但什麼都沒打聽出來,當時我和他打照麵時,看他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麵目陰鬱,神情冷冰冰的,臉上沒什麼血色,跟貧血似的,身板看上去挺結實,身手據陸成形容,深不可測,他和他帶去的人都是被那人一招撂躺下的,而且那人似乎也留了手,都是不輕不重的內傷。”
我暗暗倒吸了口氣,不禁生出些許寒意,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如此厲害卻甘願在段標手下混,難道另有什麼企圖?
思索片刻也沒覺出任何頭緒,我暫時放下這個問題,又問道:“剛才你說陸成在醫院,難道就是因為被這個人打傷的?那章輝失蹤又是怎麼回事?”
何芳芳臉色一變,神色頗為迷惑地搖搖頭:“我說過,事情很複雜,陸成不是因為被他打傷才住的醫院,他目前的情況和章輝失蹤有關,隻是……出現得太過怪異了。”
我說過,我其實並不是個多有耐心的人,更討厭說話含含糊糊、不清不楚,但坐在我身邊說話的是何芳芳,又看到她的臉色不佳,嘴唇更因為說話太久都顯得有些幹澀,這讓我催也不是,等又著急,索性起身衝出屋從冰箱裏拿出剩下的兩罐蘇打水,期間更是連張仁仙和韓大壯看都沒看一眼,便回屋關門將一罐水打開塞到何芳芳手裏。
冰涼的蘇打水令何芳芳神情一振,輕揚嘴角衝我露出一絲笑意,喝了一口水後她便將章輝失蹤的經過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原本我對她一再強調事情複雜怪異沒有一點概念,但當我聽完她的講述,竟然感到全身冰涼,整樁事情地發生,簡直到了頗為匪夷所思的地步。
說起來,整件事如果沒有何芳芳介入,那陸成和章輝這次得吃更大的虧,其後果甚至可能達到令河西道上生意出現大變動的情形。
如果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陸成一人帶著十幾個小弟砸人家的場子這種舉動,簡直就是沒腦子的衝動行為,這也應了當局者迷,關心則亂的老話,當然,不能否認,這小子以前經常仗著自己身手幾乎到了逢打必勝的地步,多少產生了些目中無人的自傲心理,更況且,若非受傷的不是章輝,他也不會腦袋一熱便做出如此不計後果的魯莽舉動。
雖說受了傷咳了血,但他遠沒到住院的地步,由於公司鋪的攤挺大,涉足各項產業尤其是偏門居多,他在何芳芳的勸說下,暫時按下了為替章輝報仇滅掉段標的想法,明智地隱瞞了章輝傷勢的嚴重性,對外隻是稱他需要住院治療,為以防萬一,還在他住的加護病房外安排了幾個信得過的手下守衛。
集團已經趨於正規的企業管理化,所以日常有不少形勢上的文件需要他和章輝過問或是簽字,現在章輝不在,他的工作量一下子多了不少,但他幾乎是每天夜裏都會守在章輝的病房內。究其原因,陸成是孤兒,自從因為我和章輝的加入湊成“河西七少”後,他便一直將我們視為弟弟,再加上自從我走後,章輝更成了他惟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