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肖芃接到了郝嫣然從機場打來的電話,說有個包裹想留給肖芃處理。
難道郝嫣然要去英國讀博士了?真要出國留學了?按照常規,直係親屬裏,如果有人有違法犯罪記錄,是不允許此人的直係親屬出境的,何況郝嫣然的爸爸郝昊的案件,還沒有最後塵埃落定。也許,郝嫣然拚力救助父親,目的就是為了自己能夠出國留學。也許,她對親生父親是有份親情的,但如果很深厚的話,此時此刻,她怎麼就忍心獨自離開,遠離父親遠走他鄉?畢竟,她的父親還被限製著人身自由呢。可見,這絕對是個自私自利的妖冶女碩士。有了問題,一定首先考慮自我的。
不管怎麼說,肖芃開著麵包車風馳電掣般地趕到了機場。人滿為患的機場,已經是空空蕩蕩。趕到總服務台一問,郝嫣然真的已經乘機飛往了英國。這是第一班從通海起飛的直航英國的飛機,也算郝嫣然有運氣,竟然就這樣趕上並走掉了。
肖芃馬上打電話詢問外管處處長,處長說:“我們也沒辦法,畢竟她爸爸隻是被勞教,她本人又沒有什麼犯罪記錄。告訴你肖芃,有一位直管外事部門的省領導給她做了擔保,讓我們看在她親生母親是我們公安戰線上二級英模的分兒上,照顧一個有知識、有文化、又上進的年輕人求學的機會,我們敢不發護照嗎?”
肖芃鬱悶極了,問:“能告訴我這位省領導是誰嗎?”
處長不耐煩了,說:“姓賈。隻能告訴你這麼多了!”
賈?肖芃覺得好像有位省委副書記姓賈。
肖芃悲哀至極。
她隻好回到總服務台,說:“剛剛有位叫郝嫣然的,說給我留下一個大包裹,在哪兒?”
女服務員讓她報過姓名,並出示了警官證之後,將一個大包裹遞給了肖芃。
這是一個用藍格格餐布打包成的大包裹,模樣十分誘人且熟悉。裏麵會裝些什麼呢?肖芃不以為意地想,肯定不會是書籍呀、化妝品呀等等女孩子們喜歡使用的紀念物吧?畢竟,她們倆之間沒有這份交情。她們倆之間有的是一份彼此的嫉妒,以及來自靈魂深處的敵意吧。
突然,肖芃驚呆了。她想起來了,藍格格餐布——那天她的跟蹤追擊,那家“海之韻”粵菜大酒店裏的餐桌布,不就是這樣的藍格格圖案嗎?難怪這般的眼熟呢,也不知道裏麵會包裹了些什麼。
肖芃扛起大包裹,轉身就走,好家夥,真沉甸甸的。但她迅速邁開大步,背著大包裹,朝停車場疾步而去。因為有點遠,不一會兒,她覺得氣喘籲籲。她隻好停下來,看看遠處的麵包車,心想:這個郝嫣然,又搞什麼鬼名堂啊,怎麼這麼沉、這麼重啊。妖冶的漂亮女孩,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呢!
可是,肖芃清楚自己心靈深處其實是在羨慕郝嫣然如願以償地去讀博士。真是個睿智的女人。肖芃也曾多次渴望能繼續學習,讀個碩啊念個博什麼的,但是她進了刑警大隊,天天忙忙碌碌的,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複習、去考研了,談何繼續升學呢?何況,在公安部門,本科畢業的,最起碼在當前,還是一樣的鳳毛麟角呢,她的那些知識、文化,還絕對夠使。或許以後,大學生警察多了,她也就有機會繼續深造了。
肖芃仰起頭來,很想挑戰性地和郝嫣然在天和地之間對視一下,但是,天空一片白雲都沒有,甚至藍藍的天也不複存在了。顯然天氣轉多雲了,遠遠的西方天空裏,好似正迅猛地橫掃過來一堆堆的烏雲,暴風驟雨快要來了吧。
肖芃趕快再度扛起大包裹,一路小跑似的奔到了車前。
坐上麵包車,肖芃迫不及待地打開來一看:“我的天呀!”
大包裹裏的東西,一下子震得肖芃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