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前的驚天大案(1 / 3)

第二天上午要召開宣判大會了,此夜,是四號王佩能在人世上度過的最後一夜。

肖芃和刑警小夥子帶著一隻燒雞、一瓶茅台、幾個燒餅,又來到看守所。她想先審問手頭上的案子,然後探望平煒,看看最後關頭王佩是否有新情況。

要說王佩經過多日的傾訴、傾訴,回憶、回憶,求生的**就空前強烈。此時此刻,他正傻呆呆地望著那一片夜空。從小小的、高高的窗口,瀉進來一縷月光。王佩變得異常寡言少語了。平煒甚至都有些著急了。他依然覺得王佩還有未出口的案子,一定是個驚天大案,不然,這家夥不會幾次對著他欲言又止。

晚餐前,民警來詢問:“四號,想吃什麼?”

王佩呆滯的眼神,盯視著前方,沉默了良久,問:“什麼都可以吃嗎?”

民警微笑了,說:“隻要我們能夠搞到的,都給你做。”

王佩看了平煒一眼,說:“給我燉一鍋紅燒肉吧,再來瓶白酒。”

民警瞧了瞧平煒,說:“肉,沒有問題;酒,我得請示一下。”

晚上十點,酒、肉居然都上來了。

一大鍋,竟然是全牢房的,人人都有份的。王佩給每個犯人都夾上了一塊紅豔豔肥而不膩的紅燒肉,看著每一個人狼吞虎咽地吃下,他卻吃不下。他給每一個人敬上一小杯白酒,然後才對大家說:“弟兄們,吃吧,喝吧,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敬給弟兄們的酒菜了,我在這裏要特別感謝弟兄們了!放心吧,弟兄們,這段日子裏,你們對我這麼好,我不會給弟兄們再找任何麻煩的。不僅如此,我還要讓你們都立功、減刑!”說著,他一個人幹了那瓶剩餘的白酒。溢出嘴角的白酒滋潤了他的脖子,他的喉結一顫一顫的,眼睛裏也滲出了渾濁的淚花。

拉上平煒,退到一旁,王佩對他說:“哥兒們,知道咱省誰是主抓農業的書記嗎?”

平煒思索一下:“我說,好像叫黎兵吧?”

“我問你,他老婆是不是失蹤了?”王佩悄悄一笑,滿臉詭異。

平煒並不知曉這起失蹤案,但他依然眉頭一揚,問道:“你怎麼知道,難道她的下落你知道?”

王佩說:“當然了,我知道她是如何死的。”

平煒震驚,但表現得依然淡淡的、冷冷的:“我說王佩,你聽誰說的她死了?不是隻是不見了嗎?我可告訴你啊,四號,你隻要說了真話,明天就不會被槍斃了!”

王佩得意地笑了起來,一點要奔赴刑場的恐懼、茫然心態都沒有了。他侃侃而談:“當然是真的,我告訴你一人,你去報告立功吧。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淩晨,我剛在一座大橋下躺下準備睡覺,有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撥拉我的胳膊。我特別討厭,以為又是城管的人嫌棄我有礙市容,要趕我走人呢。我一下子打掉了他的手。可那隻手固執地要拽醒我,我一下子坐起來,想破口大罵,卻看見了一個儒雅的人。他說,你起來,跟我走,我會給你個掙錢的機會,讓你重新做人。我翻翻眼睛,心想,騙鬼吧,我他媽的不需要再做人。我不耐煩了,大罵著攆他走,又一頭倒地——我忙了一夜了,需要睡個好覺。那儒雅人太他媽的執著,定要讓我跟他走,說是要讓美酒、美女、美食陪伴我,而且是去住大酒店。一想,我也好久沒有洗過澡了,我就跟著他走了。在郊外的一個招待所很幹淨、很高檔的房間裏,我大吃大喝了一頓,洗了澡,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麼大的一張白床上,真是享受啊!我一覺睡到了下午六點多鍾。我正發囈掙呢,聽到了房門的門把響起來了……”

淩晨時分了,小小的窗外天空,早已變成灰藍了,還有了些許的魚肚白,一屋子的犯人,儼然酣睡著。

四號王佩徹底興奮起來,一點要離開人世的悵惘都沒有,甚至沒有一點惶恐。平煒不得不有點感喟這個人的心智了。也許,王佩的內心太寂寞了。多日來,他幾乎把他過去的那些陳年穀子萬年糠全部傾倒了一空。他鬼鬼祟祟地扯上平煒躲在一個角落裏,開始了又一盤的談資。其實,都很清楚,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淩晨,隻要支著耳朵,巴掌大的屋子裏,誰都能夠把他人說的話聽得真真的。人人都假裝睡熟了。但平煒知道,一幫人等著王佩的最佳作料呢。能否讓他們早日走出去,獲得渴望已久的自由,是他們最為關切的事情了。怎麼可能入得了眠呢?這邊兩個人的竊竊私語,其實,就好像是在語音室裏的交談、電視節目裏的訪談,觀眾們聽得看得都是一清二楚的。

平煒想,這家夥要走了,也許會特意留下一些“幹貨”。姑且讓他先吹牛,有辦法讓他在走前徹底坦白的。

王佩麵色潮紅、亢奮、詭異地繼續說道:“我一骨碌爬起來,一看,是個中年女人進來了。長得還算清秀,就是太老了。我心想,這就是他媽的給我找的美女?我罵,你他媽的幹嗎的?我可沒有興致跟你玩。那女人也是一臉的茫然,說馬秘書不在嗎?或許是聽到了我的鄙視,她惱了,罵道:你是誰?在這幹嗎?我一看,好家夥,女人就是這樣,明明心裏是想和我玩一下,嘴巴上卻還要立個牌坊。我看她腰身也算不錯,最起碼該鼓的地方十分肥碩,就有了衝動。我跳下床來,一把抱起那女人使勁將她摔在床上,隨著她的尖叫,我撕扯下了她的衣褂、褲子,就像拔了一根大蔥一樣,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反抗,一下子我就撲到了她身體上麵壓住了她,然後,一個猛子就讓她老實了。我的家夥好使,很快,她就哼哼起來,我知道,這是一個**娘兒們,裝得怪賢惠,其實,骨子裏正需要男人的硬家夥呢。我們正糾纏不清、**迭起的時候,門又開了,進來了一個氣宇不凡的男人,後邊還跟著那個儒雅人。女人馬上跳下床來,大叫你咋來了?男人冷笑說你幹好事呢,我也來欣賞欣賞嘛!說著,那個男人坐到了沙發上,蹺起了二郎腿,眼睛裏閃爍著洋洋得意的神情。女人斜視了一下儒雅人,高聲罵道,馬秘書,你幹的好事,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那個儒雅人卻是低眉看地,側立一旁,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