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讓人家為難……所以就能把聖旨接了?
束拓苦笑。
他果然還是太年輕了?所以始終走不進孤單慣了的齊綴的心?
“主子……”珠子爬到他腿邊,有些哀求地看著他。
束拓低頭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她是我心尖兒上的人,明白嗎?”
珠子愣了愣,然而不等她反應過來,束拓已經吩咐把她拖下去,並排查身邊所有的侍衛侍女。
……
東宮。
顏清沅拿著戰報回到內殿,等看到黑著臉的棒槌後,愣了愣,才道:“怎麼了這是……外祖父的戰報已經發回來了,馬上就要押解俘虜進京。齊綴也答應了接下聖旨。都是喜事,你怎麼還這副樣子?”
“綴兒姐……”寧昭昭剛開了個頭。
顏清沅打斷她,道:“齊綴也不是個孩子了,自己該怎麼做,她心裏清楚。再說,她生產,養身體,也有一陣子,孩子能長途跋涉,起碼一兩年。”
寧昭昭愣了愣。
顏清沅笑道:“她比你想得明白呢。今日不知明日事,眼下不如先得過且過。說不定過了幾年,束拓的心思淡了呢。”
寧昭昭急道:“淡了……是好事?”
“當然是好事啊。西南臨著帛國。外祖父那麼強勢,她到時候要帶著孩子留在西南也是可以的。齊綴還是以前的齊綴,多了個頭銜,有什麼大不了的。”
寧昭昭竟無言以對,半晌憋出了一句:“她答應過會留在京城陪我……”
顏清沅淡道:“你也不能太自私貪心,巴不得誰都陪著你。齊綴其實適合呆在西南。”
棒槌頓時受刺激了,嚎啕大哭,道:“你才自私……”
顏清沅:“……”
接下裏就是大齊太子殿下手忙腳亂,把棒槌抱起來一頓哄。又是認錯,又是罵自己的。
棒槌哭得傷心,卻全都是因為齊綴。
顏清沅後來的話其實她半句也沒有聽進去。
隻是她突然想起,齊綴這輩子遭的罪……好像都是在京城。
在西南的齊綴,大約的確更開心也更自在吧。
“我要把青雲騎分出一半,送給綴兒姐。”最終,哭累了的寧昭昭在顏清沅懷裏小聲道。
顏清沅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道:“我下旨冊封她為和親公主,再賜三千騎作為嫁妝,隻聽她的調遣。加上你的青雲騎。你覺得怎麼樣?”
寧昭昭點了頭,摟著他的脖子,囁囁道:“我不是……貪心。”
顏清沅心疼壞了,低聲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那麼傷心了。”
“我就是舍不得綴兒姐!”寧昭昭又哇哇大哭。
顏清沅:“……”
殿外,有個聲音弱弱地道:“太,太子……鳳袍送到了。”
顏清沅給寧昭昭擦了擦眼淚,柔聲道:“先不哭,試漂亮衣服了。”
寧昭昭點了點頭,倒是真的不哭了。
捧著鳳冠,鳳袍,和零零碎碎配件首飾的宮女魚貫而入,行禮之後站在兩側。
年紀大些的嬤嬤含笑道:“奴婢伺候殿下更衣。”
顏清沅道:“本王親自來吧。”
那嬤嬤有些詫異,然後低頭斂袖退了下去。
顏清沅拉著寧昭昭的手站了起來,然後當著眾宮女的麵一件一件解開她身上的長裙,隻剩下底襯。
棒槌有些害羞,蜷著身子。宮女們紛紛低下頭不敢看,隻是太子殿下修長的手指時不時會從她們手中取過需要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