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 第四章 :刺殺陶土目(1 / 2)

張朋良心懷鬼胎,自演武場不辭而別,回府後,卻也心虛,緊閉大門,吩咐家丁準備火銃、紅纓槍,砍刀等器具,道:“那戲班雖然表麵離去,到了夜晚,必返回來騷擾。這些人輕功了得,圍牆和琉璃瓦上多能行走,要多加警戒。”

管家見他有懼怕之意,道:“老爺請他們來陶灣雜耍,銀子也給了,還好酒好肉招待,那瓷缸河沙之事,雖疑是老爺指使,卻沒有親眼所見。”

他說:“諒他一夥遊走江湖討飯吃的人,哪敢老虎口裏拔牙?無奈之下,自認倒黴一走了之,哪還敢夜晚偷偷摸摸闖到府裏來?”

張朋良道:“蹬缸表演,乃是那家戲班子的壓軸戲,如今傷了表演的騷娘們,如同砸了戲班子夥計的飯碗。還是有所防備為好!”

他想,班主長的那幅模樣,想起來確實後怕,他豈能幹休?料定他既要來,與其讓他闖進府裏驚嚇上下,不如做個套圈,既能滅了他,除自己心頭不快,又得升官發財,豈不是兩全其美?

張朋良道:“叫你去辦,你照辦不誤就是了,如何話多起來?”

管家隻好出了房門去了。

他一邊給附近村落的保甲寫文書,假稱欒川老君山有一夥強人要在今夜洗劫張府,請求保甲把手下牌勇調集到張府附近候命,等強人一到,做個裏應外合,把那強人頭目拿了,一起解到欒川縣衙領賞。

他說,自己的一切舉動,隻是為的是為民除害,賞金全部歸保甲所得,自己分文不取。

他還一邊吩咐家丁在圍牆落地隱蔽處,安置了天羅地網,布置了刀槍弓箭,就待天黑戲班子的人晚上翻牆而來。

附近村落的保甲接到文書,一聽是老君山的強人,早有耳聞,知道懸賞在百兩銀子以上,有錢可賺,這時候有這機會,哪有不到之理?

藏見了文書,領了十數牌勇,不到一個時辰就奔到張府,被張朋良布置在府邸附近的農戶家裏隱藏。叮囑他們,一旦到了夜晚,分別埋伏在大路兩旁的樹林裏。

他說,如果埋伏的人聞得響動,就斷那來者後路,務必把強人頭目擒拿才肯罷休。

這些事情安排就緒,然後派人去請陶灣的一個土目來府裏,說是今日看戲,學得了一些訣竅,邀他前來一起探討破解之法以助酒興。

張朋良眼中也嫉恨這些當官的,在這關口,要把土目請來喝酒,自然沒有什麼好事。他的計劃隻有他自己明白,其他人哪敢多問?

那土目姓陶,在陶土司手下做一個管轄土司地麵,為土司征稅治民的叔伯兄弟,恰好是欒川知縣的舅爺,素來喜好稀奇古怪,聽張朋良請他喝酒,又是討論法術,樂顛顛的前來。

陶土目被張朋良請到屋裏,丫鬟們擺了酒菜,令所有人退下,窗外天色漸漸發黑,張朋良和陶土目兩個人開始了談天論地,斟酒慢飲起來。

張府的丫鬟們這夜裏得了張朋良的吩咐,把各個房間的燈都息了,顧自睡去,而家丁抄著刀劍火銃在暗處埋伏。一個陰森森的府邸,就隻有張朋良和陶土目喝酒的房間的燈亮著。

兩人慢慢喝酒,聊著白天在演武場的見聞,漸漸的把話題停留在辮子切豆腐和辮子劈磚這事兒上。

陶土目道:“他那辮子著實厲害,一閃就能劈斷十個磚頭,一人抵百,若是讓這些人去打白蓮教,豈有不勝之理?”

張朋良道:“是啊,如他那功夫是真的,豈還了得?不要說白蓮教,就是妖怪,也會讓他落荒而逃!”

陶土目就奇怪了,道:“難道張老爺發現他那辮子功是假的?”

張朋良笑道:“土目老爺以為如何?”

“當然是真的。”

見張朋良笑而不語,陶土目又道:“或者他辮子劈的不是磚頭?”

張朋良道:“自然是磚頭,千真萬確的磚頭!”

“那?”陶土目實在不解,道:

“或說他那頭上的辮子是假的?”

張朋良故弄玄虛,笑而不答,隻管飲酒。陶土目就急了,道:“煩請老爺明示則個?”

隻見張朋良放下酒碗,回身到牆壁下的櫃子裏取出一碗漿糊狀的東西來,擺在酒桌上,道:“土目老爺可知此乃何物?”

陶土目仔細看了,見碗中盛著一碗漿糊,道:“這可是逢年過節帖對聯糊門神用的漿糊?”

張朋良點了點頭。

陶土目又用鼻子聞了聞,道:“漿糊是漿糊了,可是氣味不同。”

張朋良故作高深,道:“您土目老爺是編查戶口與稽察奸宄,而且兼負教化鄉民與守衛鄉村的好手,自來雖嗜法術,卻隻懂得些皮毛,就不知開磚破石的訣竅了。”

他把早先準備在牆角裏的青磚拿了幾個來,也放到酒桌上,然後道:“我這秘方,卻不是漿糊,隻是胡蔥和地榆,將兩種東西榨成汁,共煎如漿糊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