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 第十八章:張朋良投秦王寨(1 / 2)

彭澤已一夜根本沒有睡著,他感歎自己的仕途運如此之短,所幸見多識廣,之前搜刮的民脂民膏多數轉移在了鄉下的家裏,即使欒川縣衙各處糧倉被白蓮所劫,銀庫盡失,損失的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猜想,白蓮除了殺旗兵鄉勇,對平民百姓不會舉刀。由此隻是掛念幾個夫人和孩子,倒是不怎麼擔心。而且,他知道,縣衙一旦被占,彭府裏的男女老幼,定然會跑回陶灣鄉下避難。

黎明時,他已起來。

張老頭早就備好了飯菜,匆匆吃了些,到了院子,見廂房的屋簷下栓著一匹駿馬,知道是張老頭昨晚買的,跨上馬背。張老頭跑出來,道:“縣太爺千萬不要忘了老朽所托啊!”他道:“老人家放心,過些天,一定會把你女兒送回!”

他一路奔陶灣而去,其實到了石廟,去秦王寨就不遠了,彭澤已哪裏會為張老頭所急?自己火燒眉毛了,哪裏還管得別人的屁股?

此時去秦王寨不是首要的,應自回那陶灣家中,一則將家裏的錢財轉移,避免丟了欒川縣衙遭到朝廷責怪而抄家,落個一無所有。

二是見一見鄉下父母,著個交代,此次變故,乃是禍從天降,七八十歲的人,哪裏受得了突然打擊?

三是等待師爺把他的家眷護送回來,得個下落。再就是見一見那個惹是生非的張朋良。

幾十裏的路程,片刻之間就得了陶灣。他拍馬急奔,去到自家的老住宅,好在家眷已連夜送回。師爺把縣衙的情況仔細告訴了他,又叫他起草了奏報,並蓋了官印,裝在腰裏就要走。

彭澤已叫他道:“如今縣衙已失,師爺何處去?”

師爺已爬上馬背,道:“我立刻把奏報送去洛陽,縣衙雖被賊奪,可她們必究人數不多。隻要旗兵一到,自是著鳥獸散。”

彭澤已遞過去一包銀子來,道:“如今事情緊急,也是耽誤不得。師爺到了洛陽,見知州後,叫他先不要向朝廷奏報欒川被賊破一事。”

“區區幾百個婆娘,大兵一到,就會剿滅。待奪回縣衙,捉拿了齊王氏,一並進表。”

見師爺麵有難色,從管家手裏拿出五根金條,與那包銀子一並遞到馬背上的師爺手裏,道:“這個事情還需要師爺通融通融,包裏銀子留給師爺花費,這些金條煩你送給知州。到洛陽後,趕快回來,我在此等候師爺,另有重謝!”

這師爺是憑本事坐在縣衙裏辦事,不像彭澤已靠錢捐來的官,他想,齊王氏這一鬧,彭澤已知縣的官位就坐不穩了,之前積下的錢,足夠讓自己坐上知縣的位子。這時候,哪能按他吩咐去辦?

當下沉下臉來,道:“剿匪之事乃天大之事,容不得婆婆媽媽。好話我自然去說,銀子和金條送去,倒落個賄賂的罪名。待我去洛陽回來後再議。”銀子和金條也不接,拍馬就走。

彭澤已一下子就覺得心底下一股悲涼之氣竄出來,這師爺與昨天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張嘴臉了。

他吐了口痰,跺腳道:“老子知縣銅印還在手裏呢!呸!你這小人就以為自己得勢了?”

他吩咐家丁把一些值錢的東西打包好,把黃金白銀分散存到各個銀莊,安排好家裏人做好逃難的準備,然後騎馬到張府去找罪該禍首。

自那次逃走了齊林,後來才知道那事兒其實是張朋良無事找事,才讓自己的舅爺搭上一條性命。白蓮還在南陽與官兵激戰,齊寡婦不在戰場指揮作戰,突然就到了欒川,傻子都知道,這不是為尋仇而來,又是為何?

縣衙由此落入齊寡婦手裏,我彭澤已落個不知所歸,豈能讓你張朋良高枕無憂?

他打馬到了張府門前,家丁不識,不讓他進去。彭澤已道:“我是欒川知縣彭澤已,有要事見你們老爺。”

家丁疑惑的瞅了他全身上下一眼,道:“你不是欒川知縣!”

彭澤已沒好氣的道:“你又不認識欒川知縣,怎知我不是彭澤已?”

家丁道:“欒川知縣已被白蓮殺死了,就在昨天的事。想不到你今天還來冒充,真是要討打!”

彭澤已覺得自己把官服一脫,話也不壓人了,見家丁舉起棍子來,急忙把腰刀抽出來道:“我本想把知縣大印拿出來讓你這小斯一睹究竟的,可是,用不著了,今兒我就用這知縣腰刀來告訴你,我彭澤已昨天沒有死,可是今天你這小斯就是死了。”

兩個人正在爭執不下,就聽見張朋良在院子裏喝道:“狗奴才,真是瞎了狗眼,知縣大人到了還不趕快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