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說到,楊朝安聞探子來報,齊王氏已死,心下大喜,分兵三路朝寺廟殺來,誓要徹底幹淨的消滅白蓮娘子軍殘餘,他害怕彭澤已和張朋良先到,取了齊寡婦的頭顱,居了頭功。
叫他們各領兩隊旗兵從左右兩邊夾擊,而自己領著自己的快騎一百餘。
他要從寺廟門前山下的大路直搗廟門,要第一個割下齊寡婦的頭顱。
三路人馬皆是抑製不住激動,在天空剛剛路出魚肚白時,呼叫號啕,衝入寺廟。
這齊寡婦在此時,已是一個赤手可熱的人物,朝廷重賞的金條數目豈不說了,就是一個七品芝麻官,隻要殺了齊寡婦,或者把齊寡婦擒拿了,解進京,無論如何也做到正二品那麼大的官。
那真是揚眉吐氣、光宗耀祖、該當大清社稷之功臣呀!
誰知一進寺廟,楊朝安沸騰的熱血一下就變冷了,不,就像大雪天裏,冷不丁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那心呀冷颼颼,簡直用“驚懼”二字,不足以形容他的驚詫和狼狽。
他勒著馬,麵對著空曠的寺廟門呆若木雞。等彭澤已和張朋良的兩隊盟兵到時,他還是回不過神來。彭澤已道:“楊將軍,趕快撤啊!我們中計了!”
正準備往回撤退,就聽見一聲炮響,三個路口,不!寺廟之外的空曠之地,那些白衣娘子軍突然不知哪裏冒了出來,以犄角之勢朝寺廟殺來,最讓人驚懼,卻是那一個騎著白馬,手裏兩把繡鸞刀,姿容絕豔,而驍勇特甚的女人。
你道那女人是誰?就是昨天晚上剛剛被羅成羅功兩個劈了一隻腳的齊寡婦!
楊朝安見她威風凜凜,麵色冷俊,身體根本沒有一點傷痕,領著他的旗兵就朝左邊逃跑。
娘子軍勇往直前,就是舉火銃,扔飛槍,都不失優雅嫋娜之姿。楊朝安三支人馬,就四百個人,哪裏敵得娘子軍八百,那是死的死、傷的傷,逃跑的逃跑。
這三個人見左邊的娘子軍經不住四百餘旗兵衝撞,一會就鬆散了許多,露出一道缺口來。楊朝安借此機會,叫旗兵竭盡全力冒死衝出,等離開寺廟時,已死傷過百。
好在見齊寡婦沒有追來,領著餘下三百人馬朝駐地奔走。
他一邊跑一邊朝軍中叫:“羅成羅功可在?”
羅功走馬上來,道:“我是羅功,我哥哥羅成已戰死在寺廟門口了。”
楊朝安道:“你們不是說砍了齊王氏的腳嗎?怎麼的,她還是完好無損?”羅功道:“報將軍,我們確確實實砍了齊王氏的腳了的。”
他罵道:“你怎確定那麼砍的是齊王氏?”
“因當時大雄寶殿後院裏就她一個睡著,而站在牆外的護法就有四五十人。當時雖隔著紗帳,我們見桌上放著她的繡鸞刀。這些情況足以說明那睡在床上之人就是齊王氏。因為她們軍中,除了她,怎麼會有那麼多護法護著睡覺?”
羅功繼續道:“我們用巨斧生生的砍下她的腳,然後穿葉攀枝而遁,回來報功,那腳血淋淋的,將軍也看見了。”
楊朝安不再問,走著走著,突然一聲炮響,眾人一驚,前麵一個女子立馬橫槍擋住去路,喝道:“張朋良可在?上來受死!”
眾人仔細一看,那女子一身白衣披風,手裏操著一柄雙頭鉤鐮槍。而她身後居然一個白蓮也沒有,馬上鎮定下來。
張朋良聽見叫他名字,勒馬朝群裏躲。彭澤已在馬上道:“張小巧,你不要命了,居然敢參加白蓮?”
張小巧回道:“我參加白蓮也是你們禍害我的,再說參加白蓮有什麼不好?”
“可是你不想想自己在欒川的父母?參加白蓮可是誅連九族的呀!”張小巧撲馬前來,吼道:“休得囉囉嗦嗦,交出張朋良那狗賊,姑奶奶饒你們不死!”
羅功手執兩把巨斧,衝過去,一把架住張小巧的雙頭鉤鐮槍,大叫:“休要猖狂,我送你上西天去見無生老母!”
誰知張小巧的雙頭鉤鐮槍朝前一丟,拍馬閃電一般到了羅功馬後,那鉤鐮槍剛好從羅功耳朵邊掠過,被張小巧一手接了,又一梭一拉,鉤鐮槍把羅通的半邊臉鉤破,跌下馬來,丟了巨斧,剛要起來。
突然張小巧的鉤鐮槍又一槍,從喉嚨管戳過,猛一拉,那脖子被鉤鐮割斷,頭顱咕嚕滾下地去。
楊朝安手下又冒出一員矯將,剛剛打馬直衝過去,被張小巧一閃,閃到一邊去,可是那鉤鐮槍已從他腋下穿過,一拉,一隻胳膊掉到地上,大叫一聲落荒而逃,到了旗兵陣裏,直直的就倒了。
又一員旗兵衝上前,身下的馬匹前腳被張小巧的鉤鐮槍鉤斷,跌下馬去,被一槍刺死。眨眼之間,旗兵已死三人,楊朝安大為驚駭。命令張朋良上前,張朋良哪裏還敢,拍馬不顧命令,居然從坡下跑了。
三百人馬一見有人逃,不約而同逃走。那後麵的張小巧哈哈大笑,道:“原來殺官兵如此的爽快過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