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別的白蓮姑娘聽到他的話，可能抽出刀來，一刀就劈了他，居然敢小視白蓮神威？可是，白兒和草兒現在已有逃跑之心、離開之意，反而恭敬道：“還煩老人家指點指點。”
白兒把那銅環一隻一隻循環往複的朝上丟，不一會，就變成了一個個連在一起的套環，然後又上下舞動了一會，那一個個套環又被解成一個一個獨立的銅環，在她手上循環往複的往上丟。
表演完時，白兒道：“老人家可以檢查這些銅環，環與環之間，並無隱藏的缺口。”
廖卓文老頭笑道：“我若檢查時，你便把沒有缺口的給我檢查了。三個銅環，隻有一個有缺口，而這有缺口的銅環你是不讓我檢查的，對吧？既然慕名而來，何必用這樣的小把戲做見麵禮？”
白兒道：“老人家雖能破這個，也不足說明自己的道術高超，是吧？”
廖卓文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古話說得好，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莫信直中直，須防仁不仁。你們都年幼無知，被白蓮欺騙了。她要你時，你將黃連給她，她也說甜；她不要你時，你拿了蜂蜜給她，她也說苦。”
“你們看了她幾套手巾變飯，空中來酒的把戲，就相信了她，跟在她屁股後麵與官府做對，後果無外乎一個，不是戰死，就是被抓去殺死，總而言之，一個結果，死於非命。年年輕輕，豈不是將性命拿做兒戲？”
“你們以為你們的王教師就是天下第一了？她那些把戲，不消說我會，別人也會，而且有過之無不及，隻是不用來欺騙老百姓，煽動造反罷了。”
白兒道：“我們到這裏來，不是來聽老人家罵白蓮的不好，隻是叫你表演一套法術，讓我們開開眼界。”
廖卓文道：“好吧？這道術都忌諱做假，今個我就將這一菜園大白菜棵棵‘拔苗助長’，來讓你兩個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道術。”
於是，他口中念念有詞，逐棵逐棵把菜園子裏一地的大白菜連根拔高，菜根都露出土來了，東倒西歪。白兒和草兒忙製止他，道：“好了，好了，別拔了，你老人家也辛苦，一個園子的白菜都被你弄死了，倒是我們的罪孽呢！”
老頭哪裏依她們，拔遍之後，口中念念有詞，一會，就見那些東倒西歪的白菜自己扶正了，呼呼的往上長，大約在三尺左右，很是肥大茂盛。兩人驚奇萬分，跪倒在地，道：“麻煩師傅收下我們做徒弟吧！”
廖卓文道：“豈不說你們此時還對我半信半疑，收了你們，倒引起尷尬。別人還以為我要和齊王氏搶徒弟呢！”
“你們拿幾棵白菜去煮吃了吧，過一段時間再來，若是這菜園子的白菜都幹死了，我就無話可說。若是不死時，再拜我不遲。到那時，我便教你們法術，保證功夫在齊王氏之上。”
白兒和草兒欣喜若狂，每個人背了一棵大白菜，足有百十斤，雇了馬車，到了襄陽。齊王氏奇怪地問她們，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大白菜，是否有種子，可以去買了一些來，待過各地農戶時，給他們種了，也能當做米飯填飽肚皮。
這兩人不敢說出來，隻道是在街道上買的，看見這一棵白菜稀罕，就買了來，給姊妹們嚐一嚐。
於是，晚上便煮了吃，娘子軍們吃起來，並沒有大白菜的味道，隻是覺得有一股水草味，而且還腥腥的，全都吐出來，責怪她們為什麼買這樣的大白菜。齊王氏也吃了，道：“這是妖人法術所變，不知是什麼東西，幸好沒藥死人。”
她責怪白兒道：“以後不要把奇怪的食物帶到軍中來，即是死，也是死你們兩個就算了。娘子軍不在戰場上被敵人殺死，倒要死在自己這張嘴上？”
這責怪應該算是輕的，因為白兒和草兒已離隊一天。按照軍規，應該關一天的禁閉，可是齊夫人隻是把話說的惡毒了，並不軍法處置她們。可是，這是齊夫人第一次用這樣的話說她們。
本來就有出走之意，這時候被說了這麼一句，心中如是刀絞一般，氣得想一走了之。可是仔細想一想，自己的功夫跟齊夫人差得很遠，而那廖卓文老頭的法術到底到什麼程度，也摸不清，隻是忍了。
過了幾天，娘子軍接到齊林的要求，要為攻打襄陽籌備一點糧食，娘子軍得出襄陽，分散到各處去購買行軍打仗時的幹糧。幹糧是要經過加工壓縮的，得請農戶家裏做。
兩個人記掛那一菜園子大白菜，偷偷又去了保康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