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兒和草兒之前與男人打過交道,自因為羨慕法術,跟了齊寡婦之後,天天和女人打交道,整日裏遠遠的盯男軍營男人們晃來晃去,青春在燃燒,發出夜晚妖狐眼睛發出藍幽幽一樣的火焰,簡直無法忍耐。
齊夫人從欒川縣陶灣被張朋良弄傷了腰,回來之後,一心要報仇雪恨,害怕娘子軍因為欲愛之事分心,之前可以到娘子軍來探望的男人,也被勒令不準事踏入娘子軍軍營。
而娘子軍,如果有人擅自偷入男營去,如果被發現,輕則轟出白蓮,重則禁閉三日,更有那惹是生非,出了偷情吃醋的事來,弄出了人命的,不管是不是自己動手,都一律軍法從事。
這樣的事情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眼看自己身邊的姊妹,就那樣因為偷情而引起殺戮的事,被護法拉出去,誅殺在荒地裏,挖坑埋了。
她們才知道,這白蓮雖然平等、和善,到了戰鬥的時候,齊夫人一句是一句,從來沒有含糊,就是她身邊的護法,如果犯這樣的錯誤,也是定斬不饒。
隨著戰事越來越緊張,之前軍隊在天黑宿營,總有人在三更半夜跑出去,到樹林裏偷偷野合的事情幾乎沒有了。
這男人倒是無所謂,娘子軍不可能拖著孕婦一起去打仗殺敵吧!娘子軍裏的麝香膏有限,隻能分發給那些加入白蓮之前結了婚,而且是夫妻兩個都是軍營裏的人。那些大姑娘是不會得到那寶貴東西的。
一些有過經驗的女子,每到一個地方,偷偷去老百姓家裏問他們有沒有麝香,可是,除了獵戶人家,誰有那東西?
你道要麝香幹什麼?原來這麝香在自古以來都是避孕良藥,藥房裏有,但非常金貴,不是一般人家的女人都用得起的。
有那女子思春控製不住自己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到男軍營裏找一個對象,馬上結婚。雖可結婚,但不能要小孩,除非兩個人願意退出白蓮去。可是,這白蓮就像一家人,同甘共苦,唇齒相依。誰願意離開?
況且參加白蓮之後,再回去種地,被官府知道,男人被絞刑,女子被騎木馬,基本上是死路一條。
那時,白兒悄悄對草兒道:“我們為了學習法術,身陷在白蓮軍中,婚結不得,孩子不能生,天南地北的跑,命在旦夕,還不如再打聽一個道術更高的人,隻要他比王教師厲害,我們便跟了他去。學到本領後,找個好男人嫁了,避免虛度青春年華。”
草兒便道:“我倒想讓王教師從男營裏選個夫婿,即使不能生孩子,不能朝夕相處,但心中總是有個掛處,不像此時的空落落。”
白兒道:“這法倒是使得,但我聽說就馬上攻打襄陽縣城,恐怕她不愛理這芝麻大的事。”
草兒道:“這事比起攻打襄陽縣城來,雖是芝麻大,可與我們而言,卻是天大的事情。我倒回憶那時候在濟南的好來,可惜與那男子再無緣再見,否則爹媽也不會那麼早早的死了。”
白兒道:“你還是後悔學習法術的事了,現在是走是走不得,留是留不住,心猿意馬,倒不如打聽一個道術更高的,與他偷偷學了,即使逃出去,也不懼怕官府。”
於是,她們在保康縣鄉下,聽說一個老頭叫廖卓文,非常精通道術,隻是埋頭勞作,不肯與人往來。在攻打襄陽之前,二人偷空到了廖卓文所在村子,見不過十來戶人家,問路邊的人知不知道廖卓文家在哪裏。
於是在菜園子裏看見一個長相很平常的老頭,他悶頭悶腦的在薅草。見兩位姑娘上來問話,隻是看了一眼,便又埋頭去做他的事。
白兒嘴巴甜,說了許多好話後,問他這麼老了,為什麼還出來勞作,家裏有什麼人。他才說話了,一開口,卻不是湖北人。他說自己隻是暫時到這裏住下來,之前一輩子飄搖不定。
兩個姑娘就想,看他這麼老了,根本沒有想穩定下來找個安養天年的地方,有一點像雲遊四方的高人一樣,隻是衣服很邋遢。白兒從手腕裏拿出幾個套環來,道:“聽說你老人家法力無邊,我表演一個法術,看你老人家能不能破?”
廖卓文這才抬頭笑起來,她們見他的牙齒都掉光了,覺得這個人和法術根本沾不上邊。
可是,笑過後,道:“你們大概是白蓮的姑娘吧?”兩個人點頭承認了,他道:“我活了幾百年了,知道白蓮的東西都是騙人的,那些法術算不得真本事。就拿姑娘手上這幾個銅環來說,根本就是欺騙小孩的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