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對岸橋頭的湖北巡撫惠齡的兵馬,已悄悄少了三分之一,齊寡婦知道,他們是乘著夜晚,悄悄撤退到洛寧去了。
齊寡婦對姚之富說,估計到了明天,那些旗兵一個也沒有了。姚之富要求衝過橋去,與他們打一仗。
齊寡婦道:“窮寇莫追,是有道理的。何況他不戰而退,與我們有什麼威脅呢?就是把他們留下的人馬都消滅了,也不會引起朝廷的注意。”
“若說要打,朝廷最害怕我們攻下洛陽,倒不是因為洛陽有多重要,而是攻破了洛陽意義重大。洛陽一破,消息傳說出去,不知激勵全國多少白蓮揭竿而起。因此,我們的重點,是放在洛陽城。”
姚之富笑道:“自從起義以來,白蓮軍隊百戰百勝,見了那些貪生怕死的旗兵都生出厭煩心來,感覺殺了他們,都沒意思了。如果到西北會三軍會師之後,我建議白蓮北上,直搗紫禁城!”
齊寡婦笑道:“姚將軍肯定想做皇帝了矣!怎的天天記得攻打紫禁城呢?”
“若說做皇帝,也隻有王教師有這個資格,若說別人,沒有這個威望和本事,況且像我一個輔佐王教師的人,缺乏主見,奈何沒有當皇帝的命。”
兩個人說笑了一會,才記起送熊莽子兩位老人家去洛陽城外買房子的事來,於是,叫了熊莽子來,交代了他,叫他速去速回,一定在白蓮軍攻打洛陽之前回來。
熊莽子聽了,問齊寡婦,能不能讓張小巧一起去。張小巧悄悄對齊寡婦道:“這男人我是十二分的喜歡,隻是看他白淨的麵皮膚,優雅的身態,害怕他不是一心一意過日子。”
“讓他去時,王教師做了法,在洛陽城外試一試他如何?”
齊寡婦道:“想不到你剛剛與他成婚,卻要多起心來,既然如此,我就依了你。如果得不償失,到那時候,可別怪我。”張小巧雞爪米一樣點頭稱是,於是,附耳對她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熊莽子見張小巧不同意一起去,以軍中事務繁忙為由,有些悶悶不樂。可是轉念一想,那橋頭還駐紮著湖北巡撫慧齡的人馬,張小巧自然脫不開身,而且自己剛剛參加了白蓮,怎好一下子變臉去攻打旗兵?
於是,叫父母上了馬車,自己換了一身老百姓衣服,將那個馬夫走路去了盧氏,自己又叫了白蓮一名馬夫趕馬,自己持著長矛,護送父母的馬車朝洛陽方向走。
這洛河到洛陽城就三十來裏。他考慮到白蓮要攻打洛陽,因此,不尋城門之地,而是在偏僻一些的村子,問了空的院子。
這時候,洛陽一方經常受到冰雹的災害影響,加上那個朝廷賦稅太重,一些人家出門討口去了。於是,有一些空房子雖然富麗堂皇,可是沒有人住。
他問了一家空房子,是一家財主家的,原來建給長工人家住的,因為冰雹災害嚴重,財主也不需要長工,長工走了,房子就空了下來。
熊莽子談了價錢,見用不了齊寡婦所給銀子的十分之一,於是把房子買了。
他把剩下的銀子留給父母,本來想馬上就騎馬回洛河白蓮駐地去,可是,他父母告訴他,他們初來乍到,應該去拜訪附近的街坊鄰居,之後,等熊莽子走後,這些街坊鄰居也好有個照應。
於是,熊莽子約了趕馬車的白蓮軍士,兩個人就到街坊閑蹓,忽然遇到兩個穿白衣的少年,嚇了一跳,正準備往回走。
你道他為何嚇了一跳?當時,他是想,這穿白衣的人肯定是白蓮,如果這裏有白蓮在活動,旗兵一定會來追究捉拿,這豈不是騷擾了自己的父母安寧?
他正要往會走,那兩個少年把他叫住,而且對他很敬重的樣子。到了麵前,還叫出了熊莽子的名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