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告戒他道:“佛的威力與神仙不一樣,如果玄虛道長一心要試,請不要用你的丹藥,否則貧僧也不能救你。”
玄虛老道道:“原來它害怕道家的丹藥啊!真是一物降一物,我就用丹藥來對付它,如何?”
智慧道:“不可!不可!你那丹藥裏不僅有汞,而且還有女子的經血肮髒之物,一旦受到汙染,必然要讓汙染它的人受到懲罰。”
玄虛老道自然不相信,認為智慧在胡扯,於是從兜裏取出丹藥來,用石頭夷碎,加了水,攪拌成糨糊狀,糊到舍利上。智慧欲要製止,被景安的旗兵用刀威脅而不能動。
玄虛老道把丹藥糊上舍利的時候,頃刻之間,便覺得肚痛難忍,腸子如是刀絞一樣,滿地打滾,大叫:“啊!啊!腸子都要斷成一截一截的了。”
智慧對他道:“叫你不要糊,你偏偏要糊,你這是冒犯舍利而招致的災禍啊!你還不趕快向舍利請求寬恕?”
於是玄虛老道掙紮起來,麵對佛舍利磕頭懺悔,而且祈禱神佛保佑。
景安一見這樣的情況,也急了,立即到大雄寶殿去祈禱許願,以求保佑,並讓智慧馬上迎取佛舍利,用香水洗了幾十遍,放到供在殿堂上的佛像胸口去,然後燒香懺悔。
旗兵把玄虛老道扶到佛像下,跪在地下連連叩頭,自己陳述罪狀,乞求神靈寬肴。不一會兒,肚子的痛疼便減輕了。
這時候,張朋良對智慧方丈道:“我們是親眼目睹了佛像的神威,可是,它雖堅硬無比,滿堂光彩,也能讓玄虛道長肚痛得滿地打滾,可是,那白蓮以無生老母為尊自大,即是道,也是佛,而又非佛非道,這佛像如何能護佑這洛陽城不遭侵犯呢?”
智慧道:“之前貧僧也沒翻江倒海、移山改河之法,自剛才佛像顯示了佛身為貧僧摩頂之後,貧僧得了一法,可讓咫尺之間迢迢千裏,而迢迢千裏也會變成咫尺之間。”
張朋良道:“話雖這樣說,可是並無見證,這等說法,世人聞之不肖,隻可見經籍書字,僅限於凡世傳說。想一想,這大地固然蒼茫,土石金木,卻及手可撫;世間雖是浮嘈,人獸魚禽,卻放眼可睹。”
“如我在方丈之前,怎可說我和方丈迢迢千裏?遠在天邊之雲,豈可言就在咫尺之間?方丈之言,乃自自相矛盾。”
智慧道:“這些都是佛家所說空虛的妙處,你們外道哪裏懂得?”
眾人都道:“空口無憑,還望方丈表演一番,好讓人信服一些。”??
智慧笑道:“大地日月星辰,都處在浩翰的虛空之中,究其源處,並非虛空之外,竟之滅所,也在虛空之內。”
“虛空本無上下左右,也無陰陽雌雄,清淨而統一。隻因為虛空生發了大地日月星辰等塵埃,破壞了統一,由此產生了矛盾。矛盾顯示了上下左右陰陽雌雄。”
“心靈空性尤其如此。外物如塵蒙心之後,矛盾就交織起來,形成了許多悲歡離合。眾生不明白,就沉弱於心中苦海之中了。非清淨難以拔出。”
“心的虛空與浩翰的宇宙虛空沒有分別,本來為一。世間萬物從此生,也是從此滅。我等修道人,知道了這個道理。所以隻有空去了我,空去了世界,才找到心的空性。這個外物就可以隨心而動了。”
“那麼,擺山移海之術,豈不是一念之事?所以,如來據此空性,能將三千個大千世界放在一片綠葉上觀察分毫,能看見三千個大千世界每處下雨的滴數。”
“能知道烏鴉為什麼是黑色的,知道鴻鵠為什麼是白色的,以至於鬆樹為什麼彎曲而挺拔,竹子為什麼筆直而有節。能看見過去未來八萬四千恒河沙數多的劫,並非妄言。這就是佛德所現,也是神功所用。”
繼又笑道:“雖是奇妙無比,卻不是妄言。”
張朋良道:“方丈說得如此高深,意思到底是什麼?”
智慧道:“若是那白蓮來攻打洛陽時,我可借這佛舍利之力,把洛河到洛陽城之間的區區三十裏路程,變化成迢迢千裏,她們一時半刻就不會來到,如何攻得下洛陽城呢?”
智慧說這樣的話,聽起來倒有一點像玄虛老道畫地成溝的法術,可是,那法術不過堅持不到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法術就破了。而智慧所說,把方寸之地變得無邊無垠,把無邊無垠變成方寸之地,究竟要多少時間才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