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之富和智慧到了山頂,從樹林裏麵看去,見剛才那一團白色的裹狀物已然不在,想是化成了水的。
既然要誘惑那蜘蛛精,姚之富隻好把梨花槍藏好了。智慧叫他去時,見洞穴裏透出燈光來。
這時候,有一老頭出來,提著一個燈籠,問姚之富道:“這位仙家何去?”
姚之富見他長的道貌岸然,道:“後生乃是一介貧民,隻是在山裏迷了路,在這裏又累又餓,見了仙洞,想討碗水解渴。”
隻聽裏麵有女子道:“老爹同哪個說話?”姚之富看時,見一女子豐滿妖嬈,出了洞穴來,道:“既是迷路的人,就進來,喝口熱水吧!”
姚之富跟老頭和女子背後進去,隻是以為是一個洞穴罷了,孰知進到裏麵一看,卻不是洞穴的樣子,而是另外一番天地。
此時就跟在老頭的背後,岔過許多路口,漸漸的覺得腳步之下變成了石子路,不再是泥路。仿佛緩慢的行走了好長時間,到了一個大峽穀,見此時忽然雪下的紛紛揚揚,可是天氣卻明亮了許多。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還下雪?”
那女子道:“此地不是人世間,你已到陰冥之地。”姚之富做出欲回之狀,那女子道:“我們女王說了,見有過路的男人,必請他到我們家吃酒,如是不從的,打殺了,丟在路邊,讓野狗來吃,人世間也不知道。”
姚之富道:“如此說來,我是必須去了?不去就是死路一條?”
那老頭把燈籠來照姚之富,道:“姚將軍言過其實了,我們隻是應女王的要求來請,並沒有強迫的意思。”
姚之富大吃一驚,道:“你們如何知道我的名字?你們家女王為什麼要來請我?”
那女子道:“你姚之富在洛陽殺俘虜一萬,天上地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既然要請你,自然有請你的理由。”
姚之富想起來在洛陽夢中所見,而且生出怪病,覺得又驚又懼,不敢前往,隻是一心要洞穴門口的智慧來挽救他。
可是那女子用手來拉他,芊芊玉手居然有千斤之力,怎麼也掙紮不得。隻好隨她們走。
看見一條小路移著兩邊高聳入雲的懸崖中間緩緩延伸,一過了峽穀,風也止了,雪也停了,老翁在前麵道:“兩邊的懸崖擋了風雪,這邊就暖和了許多。”
行了二三裏地,豁然開朗,見一片青色的天地,遠近高低有山有水,姚之富驚問:“你們的村子怎的是這一番景象?”
老頭回過頭來,笑道:“我處自南唐以來,與洛陽所處氣候宛然不同:從來都是四季與洛陽顛倒。這不,我處已是寒風襲人,草木枯落,而洛陽現在正是五月花好時分。”
卻見四周天色青青,分不出是白天還是夜晚。雖然遠近高低都非常清晰,如是晚上,沒有月亮星辰,若是大白天,卻不見雲霧,也沒有太陽。
一會就進了村子,那村子卻是建築奇特,滿村都是石房子,到了一棟房子門前停下,那些石房子由巨大的花崗岩拚成,神似一些陵邑,房子呈不規則的五邊形,周長卻有一二裏,由內外兩層城垣構成。
內城分成三部分,中軸部分為主體建築,由三重遞進式大型宮殿組成。若大一個祭祀殿已擺滿了桌子,桌子上全部是山珍海味,有美婦翩然而至,叫姚之富上去坐了。
姚之富恍然之間,好像覺得她們說是女王來請他,又看不清楚誰是女王。
隻見很多人前來,在凳子上坐了,都斟了酒。
一群身著長袍的女子已恭候在桌,見姚之富上來,紛紛站起來問安。老頭道:“不用老夫介紹,大家都識得他是白蓮將軍姚之富。不要客氣,咱們吃飯吧。”
姚之富迷惑不已,回頭看大廳裏的那些人,男男女女,搖頭擺尾,大吃大喝起來,把一個祭祀殿裏弄的熱氣騰騰。
姚之富自己抿了一口酒,覺得酒香醇厚,是的窖藏了百十年。碗碗碟碟裏麵的山珍海味都非常可口。喝了幾杯,有下人添了飯,吃了。
一會,見一女子上前來,道:“女王有耽擱,讓丫鬟前來招待姚將軍。”
於是,就坐在姚之富的旁邊,問:“姚將軍能不能說說白蓮打仗的事?我們都想聽一聽!”
姚之富抿了一口酒,道:“我吟一首《南陽民苦》,諸位聽聽如何?”那些搖頭擺尾的人都傾耳聽之。
姚之富琅琅道:
南陽民,生何苦!中丞苛政猛如虎,威立稍忤立捶楚。
雙溝賊首驅民來,千呼萬喚城不開。
中丞匍匐苦鼷鼠,偃旗,息鼓藏草英。朝獻捷,暮獻捷,捷書日上馬汗血。
官軍四合三萬人,何嚐與賊一相捷。
今日掠民婦,明日捉生人;賊徒屠斮飽颺去,護送出鏡爭策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