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軍士進到朱青的院子,見四處破壁漏牆,一貧如洗。屋子裏並沒有女子衣衫等物。
於是莫八月斷定賈栗另有隱情,讓他如實招來。可是賈栗跪伏在地,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女子被妖人少年朱青俘去,要莫八月給他做主,伸張正義。
莫八月思考了很久,覺得最多也是兩情相悅,通奸私奔,哪裏扯上什麼妖人黑霧?於是為了懲罰賈栗說謊,把他押在大牢裏,想是給他一個妖言惑眾的教訓,然後放走。
這事讓姚之富知道後,他責備莫八月斷案荒唐,不經過調查取證,就匆匆忙忙定案,於是,姚之富要親自過問此案。
姚之富到大牢裏把賈栗放了出來,叫他仔細說出此事的經過,然後去賈栗家裏查看了一遍,見他家的門窗上果然沾有道士施法的符咒。街坊鄰居也證明他家其實請過道士進來施法。
又把道士拘來,道士口口聲聲說賈栗的女人是被妖人拘走的,隻是自己的法力不高,沒有辦法找到那妖人的去處。
姚之富把道士放了。
他又親自到失蹤少年朱青家中,仔細探查蜘絲馬跡,果然在房屋東部的天窗上,發現有一塊破布袖口,在隨風飄搖,拿下來看時,是女子縫衣的花布,這種花布隻有有錢人家才有。
而那天窗開得很高,平常人如果沒有樓梯,是不可能爬上去的。有門不進,為何去爬那麼高的天窗?定然是從天空中飛來,害怕附近人家發現,不好在屋子外麵落下,直接從天窗進到屋子裏。
姚之富問莫八月道:“這個怎麼解釋?”
莫八月紅了臉,道:“或者那婦人有娘子軍的輕功,縱身從天窗跳進去了。”
姚之富笑道:“莫兄他日做了官,坐了衙門,如此唐突斷案,不知要冤枉多少人死在閘刀之下。”
莫八月唯唯諾諾,道:“學生粗俗不堪,還望姚將軍多多的指教!”
姚之富把那袖口拿回來問賈栗,賈栗細看之後道:“這花布袖口一定是我妻子的衣服撕下來的,因為她平常很喜歡穿那件衣服出門。很顯然為了討好奸夫的歡喜,逃跑時換了衣服才飛走的。”
此時,對於說妖人之事,姚之富相信了五分。他問賈栗:“黑霧從什麼方向來,又朝什麼方向去了?”
賈栗道:“我妻子與那朱青之事,早就在一年之前發覺。夜晚她乘我睡熟之後,悄悄起床。起床之後,一般情況下不走大門,隻是從二樓窗口跳下去。她跳下去後,整個人毫無損傷,天亮之前必從窗口飛身進來,像會飛牆走壁一般。”
“她是個柔軟的女子,哪有飛牆走壁的本事?問了她,她說到了晚上,有一凶神惡煞的鬼怪從窗口裏進來,拉著她就走,在外麵走了大半夜,然後鬼怪又把她送回來。”
“一直到白蓮攻打了洛陽,我才對她跟蹤追擊,發現她跑到城西一個叫朱青的人家裏,去雷門,那人家全然不理。”
“念她是鬼怪所虜,又顧自己的臉麵,所以一直沒有把他們抓奸在床,隻是請了道士來。那道士在屋子的門和窗上都帖了符咒。”
“因害怕半夜妻子又被鬼怪俘走,於是用繩索把她捆綁了,把門窗都緊閉了,孰知黑霧彌漫進屋,使人睜不開眼睛,到黑霧分散,見窗已大開,人不見了。”
“朝屋外的天上看時,月光下,見黑霧朝洛河那邊飛去了。我們打了火把,到洛河邊去尋找,根本找不到影子。”
姚之富聽了賈栗一番話,派軍士到洛河邊,仔細移岸搜查,並不發現什麼異常情況,打聽附近人家,都說最近沒有陌生人來過,更莫說鬼怪之事了。
姚之富又跑到白馬寺,見智慧已雲遊歸來,他把這事告訴了智慧。
智慧笑道:“我遠去時,主持不就傳了你道家的時空錯位術了?難道到了現在,姚將軍還悟不出那道術的功用?”
“你到那男施主家裏去,對著窗口施法,把她逃跑時的那一瞬間的時間拉回,自然看到她出逃的方向。”
於是,姚之富回到賈栗的家裏,爬上樓上的臥室,叫人退下,施起法來,恍然看見有一團黑霧朝西飄蕩,過了洛河。落到神靈寨山頂之上的山神廟裏去了。
他回到軍中帳下,對莫八月道:“那對男女就在神靈寨山頂的山神廟裏,快去把他們抓來。”莫八月領命,帶了白蓮軍士就去了神靈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