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天辟地開始,人們見那飛翔於九天之上的鳥兒,除了羨慕,大部分都做不到。
隻有很少的一部分法師,有騰挪飛天的本事,還有那魯班的弟子,偶爾學得魯班的一點真傳,乘了木鳶飛過幾裏地。
就是那會乘紙鳶的白兒和草兒,其實已是半妖半人了,不算在會騰飛起來的人類之列。如此說來,真正乘著木鳶在天上飛的,自古以來,那是寥寥無幾。
今個上千女子,同時乘著木鳶在天空上飛的,那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娘子軍的人,一個個臉紅心跳,又喜又懼,爬在那木鳶上,聽到後麵的人敲打機關三下,便是飛騰而起。
驚叫和歡呼聲,那是響徹了紫荊山。
始時,有些人頭昏目眩,懼怕之心,比起衝殺在敵人包圍之中還甚,唯一的希望,就是死死抱緊了木鳶的脖子,待見到了天空,耳邊風聲呲呲作響時,方才慢慢睜開眼睛,見雲霧就在身邊繚繞拂過,恍然自己就變成了飛在天空裏的仙子。
待要想過癮的時候,木鳶漸漸失去了動力,從雲霧中慢慢降下,到了地上,回頭看時,自己已飛出了二三裏地。
這些娘子軍歡呼雀躍,把一個紫荊山都鬧翻了。
在說那白兒和草兒,架著紙鳶在新安城上穿過煙霧,忍受臭氣熏天的味道,想把城牆上的蔓藤一根根的割掉。
不知從哪裏吹來一股狂風,把紙鳶吹到城北去了,她們架著紙鳶搖搖擺擺的行了一會,才到了紫荊山對麵的一個懸崖頂上。
草兒道:“姐姐,這風來得好突然,好像是龍卷風一樣,可是,那天空中清清亮亮,哪裏是要下暴雨的樣子?”白兒把她摟在懷裏,含著眼淚看著她不說話。
“姐姐為何哭了?”
白兒這才擦幹眼淚,道:“姐姐沒出息,領著你,本在白蓮好好的,鬼使神差就跟了玄虛師傅,這一下感覺好像踏上了一條不歸路,這日子怎的到頭?”
草兒猜她是想了張朋良,心裏不是滋味,這一下不知如何安慰,隻是呆呆的看著白兒。
這時候忽然看見紫荊山上,有千百隻木鳶飛騰起來,那些女子在木鳶身上大呼小叫,這才驚了,道:“姐姐啊!原來王聰兒帶領娘子軍就住在紫荊山上,那新安城牆都又長滿了蔓藤。”
“我們如果再去,兩把刀如何能割得了那麼多的藤條呢?”
一會,見那些木鳶飛了二三裏之地,都徐徐降落了,白兒鬆了口氣,道:“那是用魯班術造的木鳶,飛行距離很近,她們就是發現了我們,也趕不上來。不過,此時我姊妹應該到新安城裏,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草兒點頭稱是。
兩個又架起紙鳶飛起來的時候,紫荊山上的白蓮就看見了,在山上呼喊:“白兒,草兒,你們哪裏去!”
有一些人準備架木鳶追趕,被齊寡婦止住了。那木鳶雖是精巧的器具,必究不是神物,隻是借住機器部件的轉動,才使木鳶飛上天空,不過一會,那轉動部件就會鬆垮了,木鳶沒了動力,就會降落下來。
而白兒的紙鳶,雖是紙紮,不能淋雨,易被風吹,但畢竟是靠咒語飛行,如果沒有風吹雪蓋,火燒雨淋,是不會降落下來的,除非被人破了咒語。
因此,白兒道:“妹妹別怕,她們沒有辦法追上我們的。”那紙鳶還特意在紫荊上繞了一個圈子,才降落到新安城牆裏去了。
有人報告說,白兒和草兒架著紙鳶到了,張朋良聽了大喜,忙叫她們進到將軍帳下。此時張朋良做為一城之將,就好像一個城笆周圍都是自己的,那是從來沒有的得意和自在,他滿臉堆笑的問了城牆上蔓藤的情況。
白兒把情況一一告訴了他。
隻是因為白兒和草兒到來,張朋良大擺筵席,裏裏外外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好像沒有兵臨城下的危險。
酒席之間,張朋良介紹了巫師楊濟源,道:“楊師傅會空手變黃金白銀,還能見鬼神,很厲害啊!”白兒見楊濟源長清瘦而眼窩深陷,一臉狡詐,心下厭惡,於是,岔開話題,問:“這新安城牆外麵,怎的如此奇怪,又是濃煙又是臭氣?”
張朋良把楊濟源治鬼怪和蔓藤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白兒道:“張將軍其實不知,那不是什麼鬼魂,隻是王聰兒施法種下的一種藤子罷了。”
“她會一種使物速生的法子,無論什麼種子,隻要能生根發芽的,到了她手裏,她就有本事在一瞬間,讓那種子發芽生根,抽藤長葉,甚至開花結果。”
“我估計她見張將軍城門加固,布兵得當,防守嚴密,而新安城牆高大,一時間攻不下城來,因此,種那藤子,待爬滿城牆之時,定然攀附藤子而上,到了那時,恐怕張將軍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