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他好像聽見兩個人要上床,脫衣服和丟靴子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心中更急了。
他換了好多縫隙,仍然偷窺不到屋子裏的人,更加看不到白兒光身子的樣子了,一心想,等她們睡著了,自己悄悄爬到屋頂上,揭開瓦片,那才叫看一個清清楚楚。
他自持是張朋良的老鄉,此時色膽包天,聽到屋子裏一陣窸窸窣窣之後,就沒了聲音,認為她們一定睡著了。
他想,這時候已到了夏天,蚊帳裏麵的人一定不會蓋被褥。心下抑製不住激動,悄悄攀登上屋頂去,不想,剛剛爬到屋簷上,就看見下麵站著一個女子,在月光下,仔細看去,似白兒,又不似白兒。
那女子用手指頭到嘴巴上“噓!”了一聲,叫他不要聲張,而且打手勢叫他下來。莫西大喜,從屋簷上倒掛金鉤,翻個跟頭,落到地上,正要仔細看。
當他正仔細看那女子時,那女子一把拉他就走,他心下有一些疑惑,但又忍不住狂喜,隨著女子到了城隍廟背後的樹林裏。
這時候他仔細看,此人並不是白兒,倒像白兒的妹妹草兒,也不加究竟,就和她調起情來。少女半推半就一言不發,目光脈脈有情,然後嚶嚀一笑,轉身朝西去了。
莫西在月光下看她,見是一個很美的人兒,隻是穿的衣服不同草兒,好像明代宮廷裏的女子著裝,正在奇怪,少女又回眸一笑。
莫西便跟著她走,漸漸的,就靠近了,少女用一種勾魂的聲音低聲道:“這裏都是草叢樹林,蟲子長蛇多,不方便。”
“你跟著我後麵,過城隍廟的山頭,那邊的街道就是我的家,這時候家裏的父母不在家,在新安城禁閉之前出門去了鄉下。到了家裏,寬床暖被,也好過在這草叢裏的快樂。”
莫西那個激動,無言加以形容。於是,跟在她後麵,過了城隍廟山頭,下了坡去,卻不見是街道,隻是見到一棟高大古老的房屋。
女孩子推開房門,進去的時候,屋子裏亮著油燈,隻是屋子裏有一點冷,然而他此時浴火焚神,也不想那麼多了,反手把門一關,便要與那女子調情。
女子道:“我也是個本分人家的女兒,隻是父母出城去了,白蓮又馬上攻打新安,新安城裏的旗兵個個如狼似虎,我一個女子怎敢出門去。”
“白天,我一個人孤零零躲在屋子裏,到了晚上,才悄悄跑出去透一口氣。我想,這日子過得提心吊膽,不如找個男人做個依靠,再不會害怕旗兵的騷擾,就是打仗,也有一個依靠,不至於沒有人保護而身陷囫圇。”
莫西見她說的有理,而且人漂亮得如花一般,心早醉了,道:“我雖然不才,但可以做姑娘的護花使者。”
莫西置了刀具,寬了衣服,把女子攏去床上,女子依他,吹了燈,兩個糾纏起來。
一會他心滿意足的睡去。
睡了一會,他覺得尿急,起來燃燈後,到了門外,尿好後,才發覺這裏非常荒涼,好像新安城並沒有這樣一個去處,回頭看屋子,在月光下很是破敗,好像一個棄置了好久的寺廟。
莫西心裏害怕,回到屋子裏,見油燈還亮著,那女子弓著腰,回臉朝裏睡著,他爬上床去,覺得床上的被子、床單、蚊帳都非常破爛,而且那床也搖搖欲墜的樣子。
他仍然記掛與女子的纏綿,又要與女子做事,正要去擁抱,少女忽然轉過頭來,卻長得象羅刹鬼一樣,牙如鋸齒,閃閃發亮,手象鐵鉤,鋒利無比,臉色墨黑,像裹了鍋底灰,眼閃如電,讓自己不忍去看。
莫西嚇得回身便逃,女子在後麵緊追,上了坡,過了山頭,才到了張朋良的寢室外麵。他醒悟過來,撞開門,張朋良拿著三尖兩刃刀,正要刺過來,他忙叫:“我是莫西!”
張朋良吼道:“你不是走了嗎?三更半夜,你闖進寢室裏,難道想謀殺本將?”
莫西把大門關了,跪下道:“張將軍豈聽我講,在下遇鬼了!”
這時候,白兒穿了衣服,走出來,笑道:“我看你色迷心竅,莫不是去了山背後的荒廟了?”
莫西驚問:“白兒將軍如何知道?”
白兒道:“那荒廟裏有一女鬼,晚間會到這邊的樹林裏走動,那不知所以的軍士,被她勾了去,都死了好幾個了。張將軍害怕動搖軍心,所以不說出來而已,想不到你喝了一點酒,不好好回去,倒惹出這樣的事來。”
莫西道:“在下知錯了,還請張將軍派軍士送在下回營房去吧!”張朋良叫了兩個軍士,讓他們把莫西送到軍營裏去了。
莫西一直弄不明白的是,究竟是白兒弄法作弄他,還是他真的遇到了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