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嘉慶去坤寧宮,與喜塔臘氏說到上次拉牛進入和珅大堂的事,兩人笑得前俯後仰。
喜塔臘氏道:“對付和珅這種小人,就到用這種小辦法。他有雄雞蛋的辦法哐人的錢財,萬歲就有牛說人話的辦法羞辱於他。”
又問那時候設置牛說人話的道士哪裏去了,嘉慶感歎起來道:“當時害怕露馬腳,賞了他一些銀子,讓他去了新疆。此時想用,倒不好召回了。”
喜塔臘氏就說,這些小打小鬧的事,隻要嘉慶願意,要找多少都有。她道:“那些人在皇上麵前,哪裏敢顯露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隻害怕皇上發起怒來,他就性命不保,誰敢拿自己的九族親戚著賭?”
“若是要做這樣的事,除非由下人出口,秘密招攬,許以重金,皇上要多少有多少。但萬萬不要讓太上皇知道就是。”嘉慶大喜,馬上叫喜塔臘氏去辦這事。
皇宮裏不是沒有巫醫,可是那些巫醫由於被乾隆冷落,不得不轉向太醫院的藥物研究,就是他會那些求神問鬼的事,他也沒有膽子隨便就表露出來,特別是為這傀儡皇帝作法。
太上皇若是追究起來,和珅又在旁邊添油加醋,嘉慶是救不了人的,弄不好,還把自己的臉麵給丟盡。喜塔臘氏叫太醫院的太醫來,謊說身體不適。
魯維淳,是太醫院禦醫,他進了坤寧宮,通過望、聞、問、切,然後又重複脈診,發覺喜塔臘氏並沒生病,隻說是心浮,魯維淳為她開了安神的方子。
次日又派人來請,魯維淳身為太醫院禦醫,一是最要緊的是服侍年老體衰的太上皇,不能總是要來;二是害怕與嘉慶往來密切,會遭到和珅的口舌,太上皇如果責怪下來,太醫院的職位豈還坐得住?
於是派呂廷瑞來,喜塔臘氏見不是魯維淳親自來,叫人退下,怒道:“這皇宮不是和珅家的,太醫院也不是專為和珅治病的,這時候,一天一個樣,別把眼睛蒙起來了,不知誰大誰小。”
“他魯維淳那個奴才,口頭上害怕太上皇,實際上是害怕和珅罷了。”
此話一出,呂廷瑞嚇得臉色都白了,這些人其實哪裏敢交纏在嘉慶與和珅之間?借口就要退去。
喜塔臘氏道:“呂廷瑞,病還沒看,如何就走?”呂廷瑞從懷裏取出方子來道:“這是魯維淳太醫補充的方子,奴才隻是來送方子的。”
喜塔臘氏火道:“我聽說安神不需要服藥,隻是需要巫醫施安魂咒,你倒給我找一個有法力的來?”呂廷瑞於是才緩了口氣,戰戰兢兢的道:“奴才去辦就是。”
果然,那呂廷瑞秘密找了個太醫院的巫醫來,喜塔臘氏許以重金,讓他用法把和珅整死。
那巫師聽了,嚇得長跪不起道:“做為太醫院的太醫,奴才從來沒有下藥施咒讓人死的心思,何況和大總管那樣的人,吃飯吃菜,喝水吃藥,那一樣不經過下人先嚐是否有毒?”
“我若是起了這心思,就是造下下到十八層地獄的孽啊!”喜塔臘氏於是許他黃金一千兩,叫他馬上作法。
她道:“讓他死,既然不能,總是給他一點警告吧?呂太醫是南方人,事情做完之後,回家養老去吧!反正這太醫院裏,巫醫哪能立足,到不如那司禮祭祀的祭官。”
巫醫於是準備了刀水,記錄了和珅的生辰八字,又從和府裏偷了和珅的衣服布頭和毛發等物,找了一間密室,就在裏麵獨自作起法來。
這作法之事,靈與否,自然不知,隻是那巫醫稱已對和珅施法之後,拿了喜塔臘氏的賞金,自太醫院辭職,太醫院覺得他是巫醫,留著享朝廷俸祿,不如把他們都遣回,於是自嘉慶之後,太醫院裏再無巫醫一職。
巫醫匆匆忙忙回到鄉下,攜了家人遠撲西藏,從此隱姓埋名,如果有人再到他的家鄉湖南去問,定然是查無此人了。
和珅有時候閑來無事,總是喜歡把天下的奇聞怪事來講,那不是很奇怪的,經他口中一說,事情就奇怪得不得了了,大家都明白,和珅是想用這些千奇百怪的事,來說明嘉慶沒有治理天下的能力。
想一想,也是,在之前,白蓮雖然打打鬧鬧,可都不成火候,那些千奇百怪的事,也是聞之極少,到嘉慶一即位,白蓮迅速成為大清第一禍害,而且,舉國上下,妖魔鬼怪的謠言和傳說可是就紛紛攘攘了。
這白蓮的事情,本來就具有鬼鬼神神的傳奇性,再加上以訛傳訛,添油加醋,傳到紫禁城的時候,早就脫離了原本的事實,成了三分真的,七分假的演繹,其中當真是妖魔鬼怪無所不在了。
這日,太監劉得財到和珅府裏去獻寶,有人從雲南來,得了一塊翡翠胚子,那胚子決非經過打磨,而似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這種天然的翡翠,乃是獨一無二之物,就像當時張朋良挖到巨大水晶,天下難尋到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