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得財神神秘秘的道:“我有一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劉得財左右看了一眼,顯然是人多耳雜之意。
和珅見他眼光怪異,心下想,這出去遊玩,難道還怕別人知道不成?於是叫下人和丫鬟都退下。
和珅笑道:“難道京城又有仙子一般的名妓?看劉公公如此神神秘秘的?”原來,這劉得財雖已是太監,心中仍對風花雪月有綿綿不斷的留念。
他淨身的晚,到了十六歲,被張太介紹進來的。
在清代,太監也稱宦官,是古代被閹割後,失去性能力,就是現在所謂不男不女的中性人,他們是專供皇帝及其家族役使的官員。
太監,又稱寺人、閹人、閹官、宦者、中官、內官、內臣、內侍、內監等。
劉得財家庭貧窮,爹媽早死了,生計較難,好不容易才煎熬到了十六歲,唯一的親戚,就是進京做了太監的張太。
張太有時候會回到家鄉,來時都會周濟周圍的窮困人家,是個有名望的大人物。
他每一次回來,都是順便打聽有誰家的孩子願意到宮廷裏享福的。
隨他去的人,聽說都享受了繁華富貴,而且說,到了宮廷裏,那裏女子個個如花似玉,也不忌諱和男子遊戲,甚至有肌膚上的廝磨。
劉得財一心想跟張太去,壓根不知道是做太監,問張太為什麼聲音也變了,柔聲嫩氣的,像個女孩子。
張太告訴他:“你進了京城,天天跟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見她們不僅長得跟仙子一樣,而且聲音悠揚動聽,吃得山珍海味,自然想學她們的樣子,因此會變成我這樣的聲音。”
這些話,把劉得財羨慕得要死要活,非要去京城不可。張太見他長得相貌俊俏,日後必討後宮妃子喜歡,答應帶他進去。
到了京城,坐著馬車,到了南長街會計司胡同。
在京閹割行業中,主要有南長街會計司胡同的“畢五”,和地安門內方磚胡同的“小刀劉”兩家大戶。
這兩家的當家的,都是在京的七品官,每年給宮裏的總管內務府送二百名太監。
到了乾隆時期,凡是發生淨身一類的手續,全由兩家包辦。
張太是朝廷裏的太監,到了那裏,連掛舀子都不用,隻是讓淨身坊的人,看了劉得財的相貌,聽了他的言談,試了他的伶俐程度。
最後才對劉得財進行閹割,開始劉得財很不願意,經不住張太的規勸,那痛苦自不必說,經過第三天才下床,這時下麵的傷口還沒好,但已結疤,劉得財不斷絕的抽筋,一天三次,腿痛得要命,混身發抖。
張太告訴他:“如果不抽筋,就會佝僂,龍骨從此不直,如果成了那樣,是進不了宮廷的。所以一天要抽筋三次,恭喜你了,小子!”也許閹割不幹淨的緣故,劉得財進了宮廷,見那些如花似玉的妃子,心底下仍按捺不住的激動。
可是,在宮廷裏與宮女曖昧不清,會有怎麼樣的結果,張太已告訴了他。到了宮廷,吃好,穿好,看好,簡直是到了天堂,隻可惜自己的男根沒有了。
劉得財過得非常小心,宮廷裏的太監很多,都在勾心鬥角,好在他有張太罩著,他羨慕那些妃子漂亮,但聽了張太的吩咐,也不敢和那些妃子宮女動手動腳。
隻是有時候,他會陪伴皇子們去逛窯子,才知道那裏是男人們的大好去處,因此有時候偷偷摸摸一個人化妝去了,花了銀子,在那窯子裏摟抱著姑娘睡一個晚上。
雖然做不成男女的事,但是摟摟抱抱,總算滿足一下了做男人的希望。
可是他越是這樣做,就越後悔當初進宮了,如果不閹割,就是在鄉下,哪怕得一個布衣女子,做個夫妻,也比當太監強百倍。
因此他是太監中,逛窯子最勤快的一個,隻是做得保密,人家知道,迫於他是張太的親戚,隻是不敢做聲,乾隆和嘉慶都不知道這件事。
雖然他做這事偷偷摸摸,可是和珅何等人也,京城哪裏沒有他的探子耳目?他逛窯子的事,和珅自然知道,因此,此時和珅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不奇怪。
劉得財訕訕笑:“我們這些人,對那事不過是水中望月、鏡裏觀花,大總管取笑了。奴才所說這事,全然不關風花雪月的事。”和珅笑道:“是就是了,難道害怕我去跟太上皇說去?”
劉得財正色道:“何大總管還記得飛雲靴的事不?”和珅哪裏知道,奇問:“飛雲靴?什麼時候的事?我怎不知道?”
劉得財把保康知縣繳獲齊林飛雲靴一事說了,又說按嘉慶的旨意,把飛雲靴拿到八達嶺之外燒毀,諸事一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