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以為奇,感歎洞君法術的高超,洞君也洋洋得意,嗬嗬笑道:“不出一刻,那白兒腰間的毛筆便到。”坐在椅子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眾人將信將疑,齊寡婦叫人斟了茶來,不想,洞君很傲慢的道:“我為白蓮立此大功,自然要喝酒,豈得飲茶?”
白蓮軍中本沒酒,那上好的酒,隻是在軍醫處存來。存下的燒酒,用著刀傷、槍刺等消毒用。
白蓮軍中早就頒發了禁酒令,軍中根本沒有沾酒的,唯有軍醫有時候臉色紅彤彤的,偷偷喝也是未必的事。
洞君此時既叫拿酒,取酒去的軍士有一點厭惡他,到了營帳裏,見軍醫正在給毛鍾輝敷藥,隻見兩個小鬼擊打之處,剛好就在肚臍眼上,淤腫發青了。
取酒的軍士進去,勾頭去看,聞了聞道:“這青腫之處,擦抹了燒酒,反沒有酒味,好似有屍腐的氣味了?”
軍醫也發愁道:“這小鬼擊傷之處,不同那拳頭棍棒之傷,好似中了屍毒,除非用糯米,加上黑狗血,方能消腫。此時何處去尋那黑狗血去?糯米軍中倒有。”毛鍾輝恨恨道:“我就說那洞君,乃是邪惡之人,不能進到白蓮軍中來,可是王教師偏偏不相信。”
他道:“我在招呼陰兵之時,不想洞君放出豢養的小鬼來,一下子把我擊倒。這不是趁人之危嗎?此仇不報,怎息我心下之恨,斷然要與他一決高下,方讓我出這一口惡氣!”
軍醫用刀子把傷口割開,見裏麵淌出來的血,已變得烏黑,對他道:“這屍擊之病,也是耽擱不得,之前,有軍士被僵屍咬過,中毒之後,不過三七二十一天,便毒發身亡。等天一亮,馬上去尋黑狗血來。”
軍士把齊寡婦叫取酒的事給軍醫說了。軍醫找了一壇子封存的燒酒,交給軍士。不想,毛鍾輝一把搶過來,恨恨的道:“這等邪惡之人,還想喝我白蓮的酒?尿都不給他喝一口,讓我拿去給他!”
毛鍾輝站了起來,也不顧肚臍眼下的正在流出的烏黑血水,氣衝衝的把著酒壇子,到了壩子上,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聽見空中刺刺有聲,好像有什麼從天上落了下來。
眾人看時,原來是從天上掉下一個布兜,砸在地上,取來看時,大喜道:“神筆!”遞到齊寡婦麵前,一看,果然布兜裏毛筆不同尋常,就是傳說中的畫門神筆。
看來洞君沒有欺騙白蓮,是洞君那兩個小鬼爬上竹竿,到了空中,不知怎的,混到了城裏,把白兒畫門的神筆偷回來了。
眾人得了神筆,一陣喝彩,洞君更加得意了。
洞君嚷嚷:“怎去取酒的軍士,到了此時還不拿來,難道白蓮窮到沒有一碗燒酒敬我這個立功之人?”毛鍾輝聽了這話,心裏更起伏不平,火氣又上來了,忍無可忍,怎管大家都在取得神筆的興奮之中?疾步上前,把酒壇子往洞君麵前的桌子上一放。
他顧不得肚臍眼的傷痛,把了碗,在洞君麵前倒了酒。洞君正要端起碗喝,他忽然吼了一聲:“慢著!”
洞君奇怪的放下碗,不消的笑道:“難道這位軍士不服氣,還要與老身鬥法?”繼看見毛鍾輝敞開的衣服裏,那肚臍眼一片烏黑,笑道:“難道你想連肚子裏的腸子都濫掉,才肯服輸不成?”
毛鍾輝喝道:“是啊!適才沒有注意,受了你那兩個小鬼的傷害,這時候,我就帶著傷,與你一決高下,看是魔高還是道高?”
這時候,洞君恥笑他道:“也罷!也罷!我就把你治死了,方得喝這碗酒!”起身到了香案邊,口裏念念有詞,隻見空中那兩個小鬼忽然降落下來,就站在洞君的香案兩邊。
這時候,眾人在大白天裏,終於看見了小鬼的模樣,隻見兩個小鬼很是不同人樣,穿著古裏古怪的花衣裳,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抹了紅得如血的胭脂,兩邊臉上也塗抹了胭脂,但那胭脂怎的紅,怎麼也掩蓋不了那臉色的蒼白。
毛鍾輝退了兩步,叫軍士又去整理他的香案。軍士問了齊寡婦,齊寡婦同意了。
香案一擺好,隻見毛鍾輝口裏念念有詞,作起法來:
伏以大法,變吾身、化吾身、吾師將吾化作真武祖師。
真武祖師披頭散發當殿坐,駭刹凡間鬼妖精。
大鬼見吾嚎啕哭,小鬼見吾淚紛紛,邪魔見吾心膽戰,邪妖見吾化灰塵。
一魂安在青雲內,二魂藏在九霄雲,隻有三魂無藏處,老君洞內去藏身。
一化身二化身,吾身化作九霄雲,祖師十大元帥前頭走,雷公雷母隨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