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慎一下子笑出聲,將她摟得更緊了些,親親她的額頭,又親親她的臉頰,握在她腰間的大掌也開始不規矩地向上遊弋。兩人情濃意濃,簡簡單單的一句情話,含著無限的重量,安撫了她,也安撫了他自己。
晨曦急忙攔他,臉紅著道:“你且先等等,我有一事這幾日都沒得機會告訴你。”
淳於慎挑眉,等她直言。
她定了定神,語氣淡淡道:“前幾日柳禦醫來診脈,說我有孕了。”
淳於慎半晌無言,臉色也沒變,隻是擱在她腰間的手有些僵。
晨曦抿唇輕輕笑起來,拉著他的手往下些,按在小腹上,道:“這頭幾個月,你就算為了他,也得斂斂那張狂的性子,別總是不管不顧地就……”
他輕輕覆掌於她的腹部,像是撫摸著一件舉世珍寶一樣,良久才撐起身子,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紅唇,低聲道:“我真高興。”
他高興的不是這天家有嗣相承,而是這是他與她的孩子,這是心甘情願因愛他而為他育養的孩子。他想要緊緊抱住她,卻又害怕力道傷了她,便隻能將她圈在自己懷中,一下下地親她的臉頰,“身子可會不舒服?”
她搖頭,“還沒覺得。倘是覺得不舒服了,我自會叫人來瞧,你也毋需記掛。”
淳於慎不理會她這話,他怎能不記掛她的安好?
過了會兒,晨曦在他懷中又笑起來,輕聲道:“也不知是男是女呢。”她睜大眼睛瞅他,道:“我想要個男孩兒,一定同你一樣英俊聰睿,文武雙全。”
他亦笑,“我倒想要個像你的女兒。”
她一下子不樂意了,蹙眉道:“不論是男是女,可都千萬別像我。”
淳於慎請捏她的下巴,“為何?”
她對上他這雙深如寒淵的眸子,抿唇道:“孩子像我的話,你就會更喜歡孩子。”
淳於慎先是一楞,啞然失笑,“也就你說得出這種話!”
她一下子縮進他懷中,耍賴似地偎著他,不再言語。不知道是不是太幸福,她覺得自己有時候的確是傻了不少,可是她願意在他麵前傻。
“我自然最……”淳於慎最後幾個字抵在她耳邊輕輕說,又麻又癢的,晨曦心中蕩滌著歡悅和感動,她的頭抵在他懷中,無比的喜悅。
“未央宮你一個人住會寂寞,有了孩子會熱鬧,春天的時候朕和你對著滿院的繁花飲酒,看你在梨花滿地中跳驚鴻舞,夏天的時候和你在荷花池賞荷花。”
晨曦心中觸動,眼中含情,亦含了笑,緩緩接口道:“秋天一起釀桂花酒,冬日裏一起看飛雪漫天。”
“明日我讓孫禦醫來給你診脈,柳禦醫昨兒個被我遣出宮了……”
晨曦有了困意,嗯了聲,無意識的問道:“他和九兒是不是鬧了?”
“冤家一對……”淳於慎並無多少睡意,輕輕的環著晨曦的腰,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漸漸也睡著了。
孫禦醫很快被召到未央宮,不過診斷出了喜脈還是讓他自己震驚。
“可確定了?”晨曦收回手,不動聲色的看著孫禦醫已經起褶皺的老臉,接過文玉遞來的蜂蜜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希望孫禦醫這次不會出錯。”
孫禦醫聽了這話,心頭一個寒顫,這是個極其厲害的主兒,最為可怕的是,這麼可怕的女人不單是有過人的美貌,更心機深沉。
兩年前的事情他可是還記得呢,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在與這人打交道了。
晨曦笑吟吟的看著孫禦醫臉上冒出的汗水:“看來今日天有些熱了,孫禦醫年歲大了,這些年為宮裏這麼多主子奔波,實在是勞苦功高。本宮聽聞你老的孫子在醫道上頗有造詣,也進了太醫苑,孫家在醫道之上也算是世家了。”
孫禦醫心頭一顫,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叩首:“微臣叩謝娘娘大恩,必定盡心盡力。”
擱下碧玉荷葉茶盞,晨曦微笑,“你老不必如此,”看著孫禦醫有些花白的胡子,擺了擺手:“退下吧,日後好好替本宮請脈便是了。”
孫禦醫知道修儀娘娘這是要他一心一意的替她保住肚子的胎兒,如今現狀已經不容他多想,行了一個大禮,退了下去。
眼見孫禦醫退下,文玉有些擔心的開口:“主子,如今脈象不過月餘,胎兒還未穩,是不是要遮掩兩分,奴婢擔心……”
“遮掩有什麼用?”晨曦漫不經心的站起身,“遮掩騙的是那些沒腦子。”換言之,沒腦子的算計她又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