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的好皇兒竟是專門給她賜了兩個嬤嬤,”太後聽說皇帝賜下孕嬤嬤給晨曦後,諷刺一笑,“當初皇後有孕時,可沒見到他這般盡心。”
豈止如此,昭賢太後自己懷了淳於慎,先帝也沒有多盡心,說來是不及淳於慎對晨曦的十分之一。
雅安聞言便勸道:“想來因為她已經落了兩回紅了,所以皇上才格外擔心些。這女人頭胎孩子沒了,後來的孩子總沒那麼容易坐主,如今她腹中胎兒不過頭兩月…總該處處小心。”
“她膽子倒也大,在這風頭浪尖也敢猖狂。”太後冷哼一聲,心情不好,終歸不願多說。搭在椅背上的手,長長的護甲無聲的刮著椅麵,雅安低著頭不敢在出聲了。
日子又不緊不慢過去了小半月,晨曦的肚子還未顯懷,宮裏倒先傳出海美人惹怒甄芬儀,被甄芬儀罰跪兩個時辰的消息。
海美人容貌傾城,在皇上那裏就得過一回恩寵,放在這後宮中,還真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身份。在一些奴才眼中,隻怕還比不上未央宮主子和吳貴姬之流跟前的大宮女。在這後宮中,誰位高,便是誰高貴,她偏愛擺出孤傲的性子,誰喜歡看呢。
“這會兒還跪著?”吳貴姬把玩手中的一直玉釵,聽到嚴淑容帶來的消息後,有些興味道,“這甄芬儀好歹也是蘭棠宮以前的正主,雖說這兩年一直在後麵縮著抄佛經……”卻絕不是個簡單的,不然皇後也不會把她再提攜上來。
嚴淑容是朧月宮後殿住著的,也是個不得寵的女人,一直對吳貴姬恭敬有餘,盡心侍奉。
“也不知她整這事是不是想宣告她不想過安分日子了……”
“海美人左右不過一個美人,她能抵什麼事,更何況皇上這會兒除了未央宮的那位,眼裏哪裏還有旁人,哪裏顧得上她?”嚴淑容瞥了瞥嘴,“不過,我瞧著她那模樣,比未央宮的還要惡心。”正說著,她發現對方麵色不太好,便訕訕住了口。
海美人長的的確招人不喜,女人能有幾個不在意美貌的?
吳貴姬沒多大意思的把玉釵扔到盒子裏,眼中的笑意也散開了:“晨曦肚子裏有了個龍種,誰還能貴得過她去。別說海美人,便是皇後……”都要嫉妒三分。
皇後待晨曦的態度確實讓吳貴姬感到意外,她原本以為皇後不過做戲,故意擺出賢惠大度的姿態,不過這一日日瞧下來,皇後竟無一點為難,倒真是聽之任之,頗有點無可奈何的意味。
可以吳貴姬對皇後的了解,兩人是同一撥入宮的,這後宮裏頭的事情,她看的比誰都透徹,也比誰都謹慎,皇後絕不會真的容忍,一旦晨曦生下個一兒半女,在後宮的地位再無法動搖,他日這皇儲之位……以晨曦的手段不無可能,那這皇後坐的位置就真不穩了。
吳貴姬扶著宮女的手道:“既然禦花園有熱鬧,不若本宮也去瞧瞧。”嚴淑容本是愛湊熱鬧的性子,自然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了禦花園,就見甄芬儀坐在涼亭中,而海美人正麵色慘白的跪在亭外台階下,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顯得楚楚可憐。
“貴姬娘娘,”見到吳貴姬,甄芬儀起身福了福,“今日天氣正好,娘娘也來逛園子?”
吳貴姬笑著從海美人身邊走過,在甄芬儀左首處坐下,“方才想來透透氣,不成想遇到芬儀妹妹。”
宮女很快奉上茶與糕點在吳貴姬麵前,吳貴姬端著茶慢慢悠悠喝了一口才道:“喲,這不是海美人麼,這如花似玉的人兒怎麼開罪妹妹了?”
甄芬儀也端起茶杯,看也不看海美人:“勞姐姐還記得這麼一個小小的美人,我這人素來俗氣,哪裏比得上脫俗的海美人高貴,所以她這話一難聽,就免不了動了怒,貴姬娘娘這是來為她求情的?”
“甄芬儀妹妹說笑了,一個不知禮的美人哪裏值得傷我們姐妹的情分,”吳貴姬輕啜了一口茶,是上好的新茶,看來皇後最近是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用手絹試了試嘴角,吳貴姬歎了口氣,“這不懂規矩的是該好好調教一番,近來皇後娘娘宮務繁忙,少不得妹妹幫襯了。”
甄芬儀聽了這話,不明不白的笑了一聲:“貴姬娘娘言重了,我人微言輕,倒不敢替皇後娘娘出力,隻是治理些對我不敬之人罷了,別的可就沒那能耐了。”
吳貴姬笑了笑,眼裏閃過一絲了然。嚴淑容純粹是跟著來瞧熱鬧的,也沒開口。
“喲,這兒可真是熱鬧,幾位姐姐今日好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