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貴姬笑著謝了恩,在一旁坐下,神色倒是與平日無異,依舊捧著一盞茶有意無意的喝著,她倒想知道,皇上是無意路過呢還是來……
淳於慎近來心情頗好,把玩著晨曦的手,麵帶笑意的道:“你怎麼跑這來喝茶?”
晨曦柔軟的手被他捏著,倒是有幾分羞澀摸樣。
“皇上日理萬機,也不能時時陪著修儀妹妹,她一個人可不得悶著了,”吳貴姬笑吟吟的把一盞茶端到淳於慎麵前,眼角餘光看到淳於慎與晨曦相握的手,笑意微淡,坐回原位,“今日天氣好,大家都出來走走,湊一塊聊聊天也是極好的。”
“走走也好,”淳於慎點了點頭,把茶杯遞向晨曦,還不等晨曦伸手去接,又收回了手,“你現在不能飲茶,險些忘了。”說完,放下茶杯,把一疊精致的花生棗糕放到晨曦麵前,“朕聽太醫說,每日吃些花生對你好。”
糕點做得很精致,晨曦一口咽下一個後,才又拿起一個遞到淳於慎嘴邊,“味道確實很好,皇上也嚐嚐。”
淳於慎笑了笑,張嘴把糕點咽下,才笑著道:“確實不錯,你喜歡就叫小廚房的人學著做。”他對這種膩膩的東西並沒多大興趣,隻是晨曦近來口味變得厲害,昨日愛吃辣的,今日又愛吃酸的,到了明兒又愛吃甜的,連帶著他也跟著吃了好些口味各異的東西。
嚴淑容冷眼瞧著皇上與晨曦旁若無人的恩愛,偏頭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海美人,眼露嘲諷,長的漂亮頂什麼用?就是暈倒在地上,皇上照樣是趕著去了未央宮,如今在他眼裏,除了晨曦還能看見誰。
而跪在地上的海美人心卻越來越冷,聽著皇上對晨曦一句句關切的話,越來越難堪,她這麼一個大活人跪在這,皇上偏偏視而不見,隻顧著與晨曦說笑,在皇上心中,自己又算什麼?
“妾倒覺得上次膳房做的酸酸甜甜的乳酪不錯,這個點心平日偶爾吃吃倒還行,要日日吃,也是要膩的,”晨曦笑看皇帝,最近她比較喜歡拉淳於慎吃他不喜歡吃的東西。尤其是看他明明不喜歡吃卻耐著性子陪自己吃,那種被寵溺的感覺,實在是享受。
淳於慎哪裏不明白她的意思,瞧她滿眼的得意,不知覺的軟了心,暖了眼道:“既如此,待朕下次陪你一起吃。”
兩人並不是有心在外人眼裏膩歪,而是兩人本就如此相處,如果是在未央宮或是乾擎宮,這會兒估計他要把人抱在懷裏說話呢……
過了好一會,淳於慎仿似才發現亭子外跪著一個人,漫不經心的開了口,“這跪著的人不是海美人麼,她犯了何事?”
皇上這話一出口,晨曦便跟著偏頭向跪在地上的海美人看去,似笑非笑的把玩著旁邊堅果碟子裏的開心果。
甄芬儀起身福了福道:“回皇上,卻是海美人跪著。今日一早妾路遇海美人,誰知海美人正跟宮女說著其他妃嬪閑話,妾聽著實不規矩,便罰她在此處跪上兩個時辰,讓她明白自己錯在哪裏。”
並沒有說海美人究竟說了什麼,這罪名太籠統了點。
“朕竟不知海美人對其他後妃有意見,不知她們有何處做得不好?”淳於慎淡淡開口,伸手奪了晨曦手裏的開心果,一個用力殼便破了,逗著晨曦伸手去拿時,卻手腕一翻捏著果仁,扔到自己嘴裏,得了晨曦一個美人嗔眸。
海美人聽到這話微微一顫,磕了一個頭道:“妾不敢妄自評說後宮妃嬪,請皇上明鑒。”
“那請問海美人何為後宮女人都虛情假意?”甄芬儀回到原位,眼角餘光卻看著皇上,見皇上與晨曦旁若無人的在一顆小堅果上爭搶著,而晨曦那似嗔還喜的笑正是耀眼,又道,“又何為說未央宮的主子獨占聖心,難不成後宮如何,還需得你一個小小美人指手畫腳?”
聽到此處,淳於慎挑了挑眉,臉色有了略微變化,他高高在上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這個女人有著一張漂亮的臉,不過這會兒瞧著,她與其他女人相比,也不見得有多特別:“海美人,你這是怨恨朕?”怨恨他不要緊,要是把這怨恨轉到晨曦身上,他可就容不下。
“妾不敢!”聽到這話,海美人麵色慘白,“妾對皇上的真心天地可鑒。”她獨自進了宮,在這孤寂深宮日日盼著一個男人的到來,所等的結局難道就是這個樣子?
她以為皇上會另眼看她,可是到了現在她才知道,在皇上眼中,她與其他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件沒有生命的死物。
晨曦見海美人神情恍惚,不禁有些驚訝的想,難不成這位海美人對皇上動心了?她記得海美人剛進宮時,似乎對後宮並無好感。既然對後宮並無好感,還敢掏出真心……後宮女人這麼多,皇上隻有一個,就是當初的她自己對淳於慎也沒那麼大信心,這海美人何來的信心覺得能得到皇上的心?一時看著她,覺得可悲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