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你知道我們是往哪兒走嗎?西陽城!”陳清一臉的興奮和憧憬的做眺望遠方狀。
“我記得這趟鏢的人員名單裏沒有你。”韓山一針見血,指出要點。
到底是誰從十天前到昨天晚上都一臉,不能和你一起走人生的第一趟鏢,痛心疾首萬般遺憾的表情。
結果,今天突然出現是怎麼回事!
“小山,你人生的第一趟鏢我怎麼能不參加。”陳清一臉的大義凜然,“你可是我未來的副總鏢頭,我一定要引領你走向正確的道路。”
韓山默默的看著他,盯了半天。陳清終於低下頭,清了清嗓子,“我和李修說了,讓他拉肚子。”
是嗎?韓山懷疑的看著他。
陳清一點也不羞愧大刺刺的說,“我盯著他吃了半兜的山厘子。”
半兜……這得多大仇啊。韓山可以想象現在李修臉色蒼白,四肢無力的樣子。
“不過我也說了,等我回去鏢銀分他一半,又不用走鏢,還能白得銀子。這麼好的事,李修答應的快著呢。”陳清理直氣壯。
當然是好事,走鏢這種事,不出事也就罷了。一出事,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整個兒的回去。
韓山一臉看白癡一樣的表情看著陳清,對他的智商表示無法直視。
但是心裏卻是一暖。
來到這兒之後,除了父母,對他最好的,就是陳清了。
雖然……話實在太多了點。
“你沒去過西陽城,一定想象不到,那邊兒的城牆高的快要夠到天,城裏大的,是我們城裏十倍,不,二十倍還要大。那兒兒的路比我們鏢局的房子都寬。”
韓山低下頭,默默的走路,決定不提醒他,這句話是今天重複的第三遍。
“那邊也有鏢局,但是不像我們城裏隻有一家,而是好幾家,我上次從那家叫做天陽的鏢局門口路過,嘿,他們門口的那個獅子,就比我們的門還大。”
“那邊人也多得很,什麼稀罕東西都有,保證你沒見過。”
“不過我們要走二十天,從這兒往北……”
“還有……”
……
“嗯。”韓山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一邊在走路的同時練著基本輕功的步伐。身形繃緊,腳下發力,每一寸肌肉和神經都被調動起來,讓他的每一步看起來都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
“小山……”陳清遲疑了下。
“嗯?”韓山分心的回了一下頭,看見陳清一臉慎重的說,“你是不是屁股疼?怎麼走路一扭一扭的!”
嘎嘣。韓山的牙都快咬碎了。
深呼吸,曆史的經驗告訴他,此時此刻,絕對不能與二貨一般見識。
不過望望烈烈炎日,本來起鏢時候的莊嚴肅穆,全都被陳清這個家夥破壞的一幹二淨。
不過他說的這些,在他的記憶裏,韓山他爹從小就把他放在膝蓋上,講那些走南闖北的故事的時候也無數次的重複過,有時候講著講著,想起來那些折在路上的兄弟,眼圈就紅紅的,說他運氣十足的好。能走這麼多年鏢囫圇吞的回來,真不容易。
不知道他有沒有這份好運,韓山搖搖頭,這個時候,陳清興致勃勃的已經從寬敞的街道,說到了各種小吃。
不過,“好吃嗎?”
陳清頓了下,頭一揚,有些黝黑,單五官端正的臉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的說,“我當然沒吃過啦。那些東西多金貴,不過看著就好看。”說著遲疑了下,說,“不過我娘上次給了我五文錢,我一直沒花,如果你想嚐嚐,我可以給你買一個。”接著一錘定音,“就買個桂花糕,白花花的,上次一個小姑娘一口氣買了八個!”
韓山搖搖頭,“不要了,那種東西不抵饅頭頂饑,說不定也不過看著好看罷了。”
“說的也是。”
‘噗’一聲細小的輕笑,從旁邊傳過來。旁邊一直遮的嚴實的馬車,把窗簾掀開了一角,一個臉色蒼白細致的臉從細縫裏露了出來一小半,聲音像輕的像羽毛一樣,小小的,“我不是有意笑的,隻是聽你們說的有意思。”
“沒事。”陳清和韓山都楞了一下,半響才反應過來。
今天拉鏢運的是幾個小商隊的商貨,這個馬車從最初都裹得嚴嚴實實的,沒想到裏麵坐了個小姑娘。
陳清瞅了瞅她白瓷一樣的皮膚,在看了看自己黝黑的膚色,天壤之別啊,過了一會兒期期艾艾的說句,“小姑娘你長得真好看,皮膚也白。”
馬車裏的小姑娘臉都綠了,“你才是小姑娘。”
韓山默默在後麵補了一句,你全家都是小姑娘。
那不是小姑娘?陳清和韓山麵麵相覷,雖然沒看全,但是,那樣細致柔嫩的臉,那尖尖的小下巴,不是小姑娘,難道還是男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