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上寫的字一筆一劃的很端正,岩樹雖然沒有正經上過學,但這幾年因為工作關係,多多少少逼迫自己認了幾個字。黑山遊這三個字不算複雜,所以他看了兩眼,摸摸腦袋說:“黑山遊?倒是不知道,不過......”他指了指東北方向,接著說:“那邊有個黑山。”
“黑山?”
“對,黑山。”岩樹跟我解釋說:“其實黑山是官名,我們本地人都叫那裏黑岩山,大概86年吧,黑山變成了森林公園。”
從字麵意思上來看,黑山很好理解,但後麵加了個遊45,就顯得非常籠統,難以理解了。
“岩樹,黑山離這裏多遠,你去過沒有?”
“黑山啊,比屋背山還遠,那個地方通公路,從崇左可以坐旅遊車直接到達,所以遊人不需要向導,十來年前我去過一次,後來忙著混生活,那有閑工夫再跑來跑去的。老板,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黑山遊......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啊。”
“岩樹。”我皺皺眉頭:“你把我看的太傻了吧,一共三個字,我能記錯?好了,先歇著吧,有事了再叫你。”
龐老二他們躲在帳篷裏睡覺休養精神,我又走了困頭,在山洞裏枕著背包想心事。按目前情況來看,形勢對我們很不利,如果做最壞打算,寶藏真的已經在若幹年前被駕駛鐵皮船的人弄走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還有,黑山,黑山遊45,好像它們之間應該有點關聯的,我覺得如果有必要,得到那裏去實地看一看。
不過最讓我想不通的就是,鐵皮船的主人到底有多大的神通?沒有一塊墨玉和玉器就能摸到藏寶地來,如果這件事不是我親眼所見,而是從別人嘴裏聽來的話,我肯定要不屑的回複他倆字:扯淡。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半上午,直到睡覺的人都醒了,我才把岩樹說的黑山告訴他們。不過地下湖還有一小半沒有涉足過,就這樣半途而廢去另找別的線索有點不合適,最起碼也要把湖底的情況全都摸透才好再做決定。所以第二天清晨,岩樹又帶著衛攀,趕著騾子出山,我們缺的是氣瓶,崇左地區應該能采購的到。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又耽誤了不少時間,山區的大雨逐漸多了起來,一場雨能接連下兩三天,帳篷擋不住這麼大的雨,所以所有人把裝備物資全部轉移到瀑布後的山洞裏,人也躲在裏麵避雨。在山洞裏呆了幾天,我越來越覺得我們很像解放前的湘西土匪。
可能衛攀和岩樹也被大雨堵在外麵進不來,所以一連十天都沒看見他們回來。我很怕這些人趕著騾隊會出現意外,因為榕樹坳外麵那條河平時的水都及胸深,遇見這樣的大雨,水位肯定要漲。
又過了一天,連綿的大雨總算停了,衛攀也隨後帶著人姍姍趕到。岩樹一見我們就說這趟路可遭了老罪,他們其實中間都沒怎麼停頓,趁下雨的間歇一直在趕路,隻不過到河那裏就傻臉了,騾子不肯下河,衛攀急的挨個抽它們也不管用,還是雨停之後才勉強過來。
補充來的物資被運送到地下湖,緊張的水下摸查工作又繼續開始。趕到第二天的時候,下水不到半個小時的穆連山突然發來求情返回的信號,我們本來都蔫巴巴的蹲在船上,一看他發信號,立即來了精神,因為穆大俠現在的潛水水平不斷提高,帶氣瓶能在水下連續作業將近四十分鍾,而這次他不到半個小時就要求返回,肯定是有了發現。
我們連忙把潛水籠吊上來,借著手電光,依稀看見籠子裏堆著一堆東西。等穆連山從籠子裏鑽出來以後,又把籠子裏的東西全拿了出來。
我以為是什麼好東西,仔細一看之下,骨頭。
這玩意我也見的多了,所以它們在水下泡了這麼多年,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所有骨頭全部來自同一具屍體,因為泡的久了,骨頭也變成那種黃白的石灰質顏色,摸著非常粗糙,就像石膏倒模倒出的一樣。龐老二看了這些骨頭後,下了個定論:入水時間不會超過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