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樓好處很多,但唯一不好的就是它隔音效果太差。好在我住在東邊最後一間,能避則避。可偏偏有些人嗓門高,弄出的動靜也讓人無言以對。
比如徹夜嚎歌練嗓子的,一到半夜就苦大仇深的唱“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人家唱歌要錢,他唱歌要命!徹夜打麻將的,那應該是開棋牌室的。後半夜起來剁餃子餡包包子做早點,雖然勤勞,但我總覺的那聲音像是孫二娘在做人肉叉燒包……
不過這都算小兒科,最近的比較有意思,有個女人經常散著頭發穿著一襲棉布白裙,她也不嫌冷。就在樓道間飄來飄去的,腳踩著個滑板。如果無視那滑板,我估計有特效公司會找她去拍貞子第二部。
我跟著櫃子向樓上移動,到三樓停了下來。
路過那扇敞開的門……果然,又是隔壁。
我拎著提兜,隨便瞟了一眼。
裏屋正在來回挪動物品,除去藍色衣服的農民工,還有個隻能瞥見背影的男人在打電話。
看著那修長的身形,我不自覺的捏了捏衣角。
“電腦往左挪挪,師傅,在牆上定個架子吧,電視機掛牆上。”
他的聲音很好聽,醇厚,溫柔,舒緩,但是冷冷的。
似乎,聽過。
——
作為雜誌社的一員,八卦是本質,但是多了也就麻木了。不過我還是很好奇隔壁到底是住進來了什麼人,因為這直接關係到我的睡眠質量。
說來我也是矯情,有燈光我睡不著,有細微的動靜說話聲,我也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不過隻要是我睡著了,簡直就是雷打不動。以前小時候,我爸出門倒垃圾,我進屋睡覺。誰知道門被風吹關了,我爸回來後怎麼敲門我也不醒。打家裏的座機,座機在我腦袋旁邊我也是不醒。最後他隻好穿著拖鞋跑我媽廠裏去拿鑰匙了。
新鄰居搬來之後,除了白日裏裝修出現的聲音外就沒其他的了,我覺得還是蠻好的。
因為周末的關係,我在電腦前磨蹭了許久,戀戀不舍的和蘇誌燮揮手告別。洗漱完畢後爬上床,結果剛一躺到床上,隔壁就弄出了一陣巨大的響聲。
隔壁你夠了!
聽動靜像是在吵架,和一個男人。那男人的聲音甕甕的,低沉,估計是音響效果弄出來的。
他的聲音相比下比較冷,冷的我脊背一涼。
像公寓樓這種單間設計,一般都是兩間房是相對著的。這就意味著我的床是對著他的床。而我的床和電腦桌放在一起,那麼也就是說,我的床頭,一牆之隔是他的電腦桌。所以這聲音來的就更銷魂了。
我拿被子捂著頭,隻等那聲音減小。
可惜哪能如意。
真不知道大半夜的,男人們對著電腦有什麼可聊的,又不是在一起打遊戲。難不成是調情?我不是腐女,可我實在不知道大半夜的倆男人不打遊戲還能聊什麼。
我氣憤的捶被子。
我趴牆上想要聽聽說什麼,無奈隔壁屋裏還有音樂,實在是聽不清說什麼,況且剛一趴到牆上,耳朵就被震得疼得慌,無奈隻能抱著枕頭換個方向睡。
忍了一晚上,直到天蒙蒙亮,這才安靜下來,我也睡熟了。
隔壁的隔壁也有人住,可惜那人上的是夜班,所以隻有我能與之對抗。
又一晚,還是同樣的情況,我徹底崩潰了。
我琢磨著如何才能趕走那人,可萬一人家是買來的房子,我豈不是自打嘴巴?這鄰裏關係不能不搞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依舊還是和男人聊天,我心裏不禁開始胡思亂想。想到月初我去相親時,也遇見了GAY,不過那人還是蠻友好的,幫我擺脫了個麻煩。如果這個也是的話,應該也好說話吧。
我大放音響,順帶砸牆,企圖給他警告,但對方毫無反應。
我眼皮打架,隻好關了電腦。
可回床上,蒙著被子,悶氣不說,關鍵還是睡不著!
於是。我在萬家燈火齊齊滅盡之時,披上羽絨服衝出家門。
宋子瑜,淡定。
我提醒自己,深呼吸。
敲門。
再敲門。
裏麵該幹嘛幹嘛,似乎無視了我的存在和這敲門聲的存在。
再不開門我就踹了!
終於,裏麵的音響關掉,傳來一陣不確定的男音,冷冷的詢問,“誰?”
我咬牙切齒,“你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