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門口,許諸騎著高頭大馬,將所有紅蓮鐵騎都留在了身後,自己一人低調獨自進城,但是整條太平街上,都被空開了,兩邊圍著無數人,但道路上卻是空空無人,許諸馬蹄聲陣陣,腦子裏卻思緒連篇,也不知道鳳梧這會兒在幹什麼。
夷陵城外,許鳳梧席地而坐,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老太傅第二日就參了自己一本,那日受得驚嚇可謂不輕。許鳳梧對此可不管,嘴上叼了一根路邊拔出的狗尾巴草,隻覺得很有味道。在小溪邊微微洗了洗手,看著溪水愣愣出神,估摸著許諸這會兒也就要入京城了吧。
青葵取出放在懷中的手帕,許鳳梧沒有急著擦手,而是微微嗅了嗅,一陣讓人舒服的清香,惹得青葵俏臉微微一紅,許鳳梧也不以為意,將手擦好,也不把手帕還給青葵,自顧自地放入懷中。斜躺在青葵富有彈性的修長大腿上,隻覺得舒適。額頭上的紅點這時候也越發大了,出生眉心有一點,有人說自己是謫仙下凡,有人說是佛陀在世,言論四起,還有八國遺民說自己是個妖孽。越是長大,這些話越少了,這等紈絝,也就是眉心恰好有一顆紅痣罷了。
青葵修長而又白皙的手指輕輕拂過許鳳梧眉心的紅點,許鳳梧閉上了漂亮的丹鳳眸子,一旁的查查兒一臉幽怨,心中嘀咕著跟青葵呆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換換口味,老娘,呸,姐姐這兒也很舒服啊。心中想著,還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壯觀,本想媚笑,但發覺許鳳梧此刻都閉著眼睛,笑給誰看?
劉老漢坐在溪邊,小心地洗著那雙布鞋,黑布都有了些泛白了,腳跟處有些脫線了,這讓劉老漢苦惱了好久,最後長歎了一口氣,沒辦法,鞋子雖然手藝好,很耐穿,但奈何還是會磨破。
老漢孑然長歎,曾經的劍道第一人,卻在為了一雙鞋犯愁,也實在是讓人無奈。
許鳳梧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麵對著溪水,一路上心情也算不錯,剛入江湖,也沒有多大的感受,按照劉老漢的話說,自己現在還沒進入江湖呢。愣愣地看著東流的江水,想起了黃蠻兒,想起來如今估摸著已經入京的許諸,想起了之後會去看望的兩位許諸的義女自己的姐姐,想起了在天上看著自己的娘親,想起了美人扇上的模糊身影。
許鳳梧手捧起溪水,朝著劉老漢笑了笑,道:“歲月如水向東流,奈何一去不回頭。年年歲歲朝朝念,老了誰家少年頭?”
劉老漢頭也不抬,擦著布鞋,眼神居然有些恍惚。
真的覺得好累,小時候覺得許諸有三十萬鐵騎,娘有一劍,自己要擔心什麼?天塌了高個兒頂著,不知不覺自己長大了,比許諸還高了,許諸年年都越來越矮,背越來越駝,娘若還在,肯定很失望。現在天塌了,許諸還扛得動嗎?自己有是否會彎下比他還高的身子,躲在他身後呢?
微微搖了搖腦袋,讓自己不再去胡思亂想,微微摸了把青葵的小蠻腰,翻身而起,朝著劉老漢道:“劉老頭,本世子現在來挨揍。”
劉老漢不做理會,許鳳梧也不管,撿起一根樹枝就朝著劉老漢砍去。劉老漢手指微微一彈,樹枝就被擊飛,劉老漢雙目渾濁,取出腰間的葫蘆喝了口綠蟲,道:“劍生四象算不得什麼,老夫有三劍,今日教你其中一劍,不過估摸著就你這天賦,這輩子都難得其間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