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女主怒甚:“雖然他條件好點兒吧,雖然他有豪車豪宅吧,可是我感覺要是跟了他那張臉,活不活著都沒啥意思了。”
本次相親到此NG。
說來奇怪,自從那次相過寶馬男之後,李紅花再也不願相親去了,甚至連結婚的念頭都沒有了。以前她也屬於恨嫁一族,現在隻巴不得當齊天大剩才好。
就這樣,我們的女主仍然在這個熱鬧浮躁的魯北小城之中,拖著青春的尾巴踽踽獨行,獨自演繹著一部後現代派頹廢小說的開頭。
終於熬到商超開業了,第一天的午飯是李紅花跟同事們AA下的館子。她從服裝美容的討論一直聽到電視劇的討論,實在插不上話,就拿出手機來看電子書。突然一個叫嬌嬌地妹子說:“最近看穿越劇看的,有天晚上我竟然也夢見自己穿越了呢!”
李紅花:“無聊”。
嬌嬌:“我夢見自己穿越到一個絕世美女身上,早晨起來剛梳妝完畢,想打開窗戶透透氣,突然看見窗外路過一個美男子,恰巧他也抬頭看我,四目相對,一見鍾情啊有木有?”
李紅花:“是不是正當你麵含羞怯的時候,從街邊的商鋪裏走出一個位老嬤嬤?”
嬌嬌:“不是吧?你會占夢?”
李紅花:“那老嬤嬤朝著你窗下的美男子召喚:‘西門大官人’有木有?“
一桌的人當場噴飯了。
雖然嬌嬌後來陳述了夢中的老嬤嬤其實是個行乞的老人,但是這等平庸的夢境怎比的上李紅花那句西門大官人的噱頭來的足呢?所以嬌嬌的故事便沒有人有興趣再聽下去了。
下午下了班,李紅花去一家理發店打理頭發,因為店裏很忙,她等的無聊就打眼看客人們的發型。一個妹子將一頭俏麗的短發染成火紅的顏色,襯托在一張清秀的小臉上,非但不突兀,反而愈加顯得朝氣。朝氣,沒錯,李紅花最缺的就是這個東西。雖然她整天自詡為80後沒有靈魂一代中的領軍人物,但是精神境界這個東西她覺得她是素來不缺的。也正是這種雙重人格的多麵體現,使得李紅花看起來總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所以,加點兒朝氣吧,就當是給自己提提精神了。
所以當理發師問她要做什麼發型時,李紅花大義凜然地回道:“做個剛才那個妹子的火雞頭,要一模一樣的。”
三個小時過去了,李紅花終於可以戴上眼鏡欣賞她的朝氣發型了。可是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為什麼她的火雞頭看起來不僅沒有朝氣,反而像個老妖怪一樣呢?她順便衝給她做頭發的小正太抱怨了幾句,小正太陪著笑解釋說:發型也需要臉型和氣質來襯托的,我就是按照您的要求做了個一模一樣的,如果您不滿意,我可以再給您染回黑色,其實……也不難看,顯得您特成熟……
瞧瞧,連理發的小正太都會跟客人打太極了,這世上還有李紅花混的份兒嗎?不過話又說回來,驢子不濟能怨軸棍子磨腿嗎?
李紅花正一臉頹唐地在街上溜達,突然聽到對麵有人喊了聲:“紅花姐!”
我去!不用猜也知道,敢這麼在公共場合喊她名字的,一定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夢雪。因為她曾無數次跟那些年齡比她小的同事和朋友說過,嚴禁在大街上喊她名字,因為有一回一個小妹妹也是老遠喊她:紅花姐!李紅花剛熱熱乎乎地應了一聲:哎……結果一個在她旁邊經過的路人拿腔作勢地唱道:紅花姐,綠花郎,幹支梅的帳子,象牙花的床……從那之後,她隻允許大家喊她李姐。當然,夢雪除外,因為方才說了,她沒心沒肺嘛!
紅花恨恨地想,這個夢雪的大腦半球,左半邊裝的是水,右半邊裝的是澱粉,左右一晃,漿糊!
紅花沒應她,但是卻挪著步子朝她跟前走去了。還沒看清她的模樣呢,就聽見一陣揪心的大笑:“哈哈,紅花姐,你怎麼弄了這麼個發型?”李紅花索性也不避了,也懶得罵她,訕訕地說道:“可不,這發型真真的是弄殘了。”那廂笑的更歡了:“以前挺好的清湯掛麵,這麼一弄,猛一看就像雷震子。”李紅花抬起頭來,想夢雪臉前走近幾步,一臉真誠地問道:“那你仔細看看呢?是不是離得近了看好些?”
夢雪冷不丁被她個大臉嚇的一哆嗦,等緩過神來細細看了一番後,才認真地回道:“仔細一看比猛一看還像!”
李紅花聽罷直接拔腿就走,合著今兒個都組團欺負我來了?其實她倒是沒有生夢雪的氣,隻是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很累,不想說話,隻願意回家鑽被窩。夢雪卻是嚇壞了,緊追兩步,嘴裏還不停地喊著:紅花姐,紅花姐,我錯了,我不是有意的……李紅花停了下來,無精打采地說道:我知道,我就是累了麼,想回家。
夢雪小心翼翼地看著李紅花:其實,紅花姐你真的不適合這個發型,要不,要不我陪你去再染回來好不好?
李紅花釋然一笑,這姑娘果真是個實在人,換了別人一看得罪人了勢必要臨時倒戈,馬上讚揚加安慰。可是夢雪仍然堅持自己的意,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我不會因為討好你就說違心的話,但是我願意陪你再弄的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