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在學校醫務室檢查過,沒什麼大礙。
場地由政教處更換到了會議室裏。
林老師把裴竺單獨叫了出去,先是做了會兒鋪墊。
現在是各位家長正敏感的時候,林老師怕她炸,輕言細語地說,“我們呢不能隨時看著孩子,特別是課間,打打鬧鬧稍不注意就掐起來,都是常有的。你剛才的處理方式,有些過激了。”
裴竺料到她會這麼說,“林老師,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確實有些過激了,孩子之間打架,給您教育上添了麻煩,對不住,我給您道歉。”
裴竺給老師鞠了個躬,把林老師嚇一跳。
林老師道,“學生打架在學校那是屢見不鮮了,有什麼事,平心靜氣地處理就好,處理不了我們再另做商量。”
裴竺表示同意,“您說得對,學校就跟個小社會一樣,作為家長,我也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
裴竺話鋒一轉,“不過,自家弟弟打架,就算當著我的麵打,我都是會拉偏架的。這個我想您能理解,自家人肯定得護自家人對吧?馬思函在我們竺園巷,跟周圍孩子都相處得相當融洽的,他在學校這些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妹妹被欺負跟人動手,更何況,這次他也不是挑事方,如若我都不能給他做住,那他就徹底沒有可相信的人了,今後心理上肯定會產生偏差,您說對吧?”
林老師從事教育工作這麼些年,把袒護、跟自家孩子的好說得直白好聽的家長很少,裴竺要算一個。
林老師說,“我能理解,隻是想告訴你,他畢竟還是學校的學生,以後還要跟同學相處,你說話做事別太激動了。”
裴竺清楚林老師是在提醒她說報警找律師這事。
裴竺麵帶愧疚,可自家孩子占理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個我明白,可對方家長比我偏激很多,其實從這些方麵就能看出來,那也是孩子囂張跋扈的根源嘛,對吧?我再不拿出點態度來,我們家孩子今後出了社會,都不敢助人為樂了。”
“.......”林老師說不過一個幹谘詢的。
先認可再立威 的家長往往處理起事情來,總是會讓他們提心吊膽。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進去。
家長都坐著,孩子都自覺站在一排沒敢坐。
小胖杵邊上靠牆,裴竺進去訓斥,“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找凳子坐去。”
小胖看了眼其他幾個同學都沒坐,哦了一聲。
裴竺笑眯眯地麵向其他三個男孩。
“受了傷就都別站著了,快去坐吧!”
小胖同班同學看了眼自己家長,不好意思撓撓頭,都跑去挨著小胖坐下來。
另一個是二班的,同夥被家長火急火燎帶走了。
她媽媽轉過來看裴竺一眼,沒做阻止。
裴竺說,“你媽媽允許了,去坐吧!”
小孩仰頭看看她,慢悠悠地移向一張空椅子,離小胖他們遠遠的。
學校有專門的心理谘詢老師,吃完飯過來,把這次打架事件做了次複盤。
心理谘詢老師讓大人都別插話。
然後,她把幾個孩子趕一邊挨著坐,把整件事滴水不漏地回憶一遍,谘詢老師一一記在本子上。
讓他們換位思考,再評價自己有沒有做錯的地方,再想想自己以後要是被欺負了怎麼辦,怎麼應對。
都異口同聲清晰地說:“先找能解決問題的人。”
四個孩握手言和,先動手的那方道歉,家長互不追究責任,給孩子在學校留了相處的餘地。
至於歲歲跟其餘兩個小孩還有家長,目前有一方不在學校,老師打電話去催,對方堅持要轉學。
後來心理谘詢師再去了個電話,聊了有半個多小時,對方家長給喬璵打了通電話。
喬璵坐在會議室裏,很生氣地說,“你這樣用手機打來道歉很不妥,受傷害的是我的女兒,所有家長都沒有帶走孩子,唯獨你把他們都帶走了,該讓你的孩子來坦然麵對,不是選擇逃避,這樣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來學校吧,我們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