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路兩旁的樹隻剩下稀疏葉片在風中搖曳。
裴竺捂緊風衣抵禦涼風，她慢悠悠地走到車旁，轉身靠在車上，望著校門口。
賀硯庭車子剛啟動開走。
裴竺收到賀硯庭短信：【回去開車注意安全。】
裴竺抬頭望著天空，一口鮮血正在喉間凝集，手機熄屏扔包裏。
裴竺上車前，看見那女人帶著女兒跟兒子從學校出來，在校門口上演了一場失敗的家庭教育。
女孩受到驚嚇縮在哥哥懷裏，抵擋斥責。
一輛黑色邁巴赫開過去停在女人麵前，她丟下兩個孩子獨自上了車。
司機低頭彎腰地接過兄妹倆的書包，拉開了另一邊後排的車門。
兩個孩子躊躇不前，慢吞吞地被司機趕上了車。
校門口許久沒有人出來，裴竺拉開車門回了公司。
中午她打電話請假，下午耽擱不少時間，按一天計算。
她不在萬荔也不在。
裴竺給薑林去了通電話。
薑林告知她佩君已經洗清嫌疑，大師過去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問題。
那件首飾比佩君做得要早，工藝上也找出了幾處很難察覺到的細微端倪，仿品了得，除了純度不夠，連佩君師傅自己看了都很難判斷出那工藝是出自別家。
不過，客戶不承認自己調換過，警方現在還在調查那件東西的出處。
指紋DNA這些就更不用想了。
裴竺笑了笑，“隻怕是賊喊捉賊了。”
薑林說，“你跟硯庭這麼默契，說一樣的話。”
純手工工藝的首飾不一樣，不能用純黃金做。
黃金純度越高，就越軟，這對師傅很有考驗，即便做出來，輕輕一拉扯就會變形。
返工率跟後期維護都很費時費錢。
做細金工藝，必須要求金屬硬度穩定，特別是做鑲嵌和有延伸度的首飾，大多數客戶選擇用750金，也就是18k金，其中有百分之七十五是黃金，又或是用22k金，916，含金在百分之九十一以上，加有少量的其他金屬，讓硬度穩固有可塑性。
無論18k金還是22k金，也是黃金，通過少量的金屬可以調出銀白色、黃色、黑色等等。
佩君有專門黃金調配配方。
一般來找佩君做首飾，都是工比金貴，看重首飾精致度跟獨一無二，而不是國際金價。
含金量要是繼續往下降，14k或者12k，甚至9k，色澤上會不一樣。
這次摻假事件，客戶拿回去的首飾檢測出來黃金純度達不到百分之七十五。
一般黃金純度不夠，能夠從色澤上分別出來，很快會發現。
裴竺沒見過實物，做假的工藝跟黃金不用想，在調配上肯定很了解佩君。
如果客戶做的手腳或者受誰蠱惑，咬死不認，警方查起來也很有難度。
薑林最後說，“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擔心硯庭的，他都能解決。”
裴竺聽著，沒回答。
薑林知道他倆吵架的事，賀硯庭走前都跟他說過，裴竺因為這件事跟他在冷戰。
賀硯庭其實誰都沒有通知，他是因為公司要發展旅遊項目來的域北，順便過來找殷碧華才知道發生了這件事。
薑林勸了裴竺幾句沒成效，換了個話題，“硯庭一聽說喬璵那姑娘在學校出了事，立馬訂機票就趕了回去，他到了吧？”
“到了。”
薑林說，“硯庭這個人，很念舊，也很重感情，喬璵作為父親，比硯庭盡的責還要少。”
裴竺打斷他，“薑總，有些事站在自己角度去看待沒毛病，但說出來就大可不必了，賀總跟喬璵作為當事人，也沒有說什麼。”
電話裏靜了幾秒，裴竺從他語氣裏判斷，喬璵跟他關係似乎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