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福山墓葬福地,遠近遐邇,導致小山過度開發。入眼望去、碑林聳立、層層疊疊,竟找不到一絲稍微寬敞開闊的地方。
然而,雲福山一處半山腰處卻是例外。此處雖處半山腰,然地勢奇特,呈凹狀,山坡筆直陡峭、可使氣流對衝暢通無阻,外加幾條從山頂流經的小溪流。竟形成了一處聚氣納福,生生不息,氣運連綿的風水寶地。
這一小塊風水寶地方圓百丈之內,無一絲人工修葺的痕跡,一片原始植林生長的麵貌。隻有中間雜草掩蓋的地方,才隱約露出一點青灰色磚石狀的東西。
“錢老夫人,就是這邊了。”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句中氣十足的聲音。崎嶇的山間小道上一群道士擁簇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緩慢走了過來。
眾道士緩步至青灰色磚石旁,就見一身穿紫色道袍的中年道士越眾而出,龍行虎步,不丁不八向身旁一位身穿白色雲紋道袍老道士打了個揖手,唱喏道:“有勞雨渡師叔了。”
此老道也不答話,微閉的雙眼徒然睜開,黑漆漆的雙眼炯炯有神,一點都不像年過古稀老人的眼神。幹枯的臉龐微微扯動鼻翼,深吸一口氣,緩緩移向青灰色磚石旁。籠罩在寬大道袍下的身軀搖晃著蹲了下去,背對著眾人,老道士幹癟的嘴唇輕微的抖動起來。好像在低語著什麼,隨即又從寬大的長袖中伸出一雙枯瘦的手掌,枯瘦的手掌顫抖著輕輕撫過青灰色磚石上麵的雜草,轉眼便露出了青灰色磚石的全貌。
青灰色磚石徹成了井口狀,碗口大小的井口中央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空洞,深不可測,更有絲絲縷縷的陰寒氣息溢出。除此之外便與尋常水井無甚區別了,隻是這口井眼更小一點。
待老道士清理出井口,眾道士便魚貫而出,井然有序的走向井眼,隨即又有手捧器具的道士開始布置起來。隻餘身穿紫袍的中年道士霧澤觀主和錢老夫人一行,留在原地。
五六十名道士動作迅速,轉眼就布置好了一座小型法壇。而雨渡老道長當仁不讓的成為了登壇作法之人。一上法壇眉須俱白,連走路都搖搖欲墜的雨渡老道長就像換了個人似,身形倏然矯健起來。
雨渡老道長雖年過古稀,但登壇作法之能,確實不同尋常。同樣是步伐淩亂、瘋魔亂舞,口中念念有詞。但到了雨渡老道長這裏好像擁有了不一樣的威能。
古樸長劍法器舞動下,法壇下七七四十九個道士猶如提線的木偶,總能跟隨雨渡老道長舞動的節奏擺出不同的陣型。而法壇兩邊各四個道士也總能隨著雨渡老道長的道家法言,擺弄不同的法器,無一絲差錯。
作法儀式持久而漫長,從早上作法一直持續到傍晚。眾道士滴水未沾、滴米未進,持續七八個小時高強度的跳躍、揮舞、呼哈喊叫。眾道士已是大汗淋漓、臉色發白、唇幹舌燥、筋疲力盡。可就這樣,作法儀式竟然還是沒有一絲錯亂。
尤其是雨渡老道長,臉上沒有一絲汗跡,動作還是那樣的沉穩,沒有一絲偏差,就好像才剛剛開始熱身作法一樣。
‘咄’雨渡老道長突然口吐古怪玄妙的音節,整個人倏然猶如發病一般,臉色蒼白、汗出如漿,步伐釀蹌。每一個動作好像異常吃力,在也不複之前的輕鬆寫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