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老道士又一聲爆喝,左手捏了個法印,身體斜跨,右劍輕飄飄的的向前一揮。法壇台下,平地裏突然刮起一陣小風,輕輕的吹動台下的雜草,而老道士臉色更白了一分。
‘唵’又一聲悶響,配合玄妙的音節,老道士身軀微晃,左手法印往下一按,右劍改削為刺。倏然周圍空氣一凝,溫度促然低了幾度。雖然隻是影響到了老道士周身幾米的範圍,但也足以說明雨渡老道長並非神棍騙子。隻是老道士的臉色更白了,無一絲血色,仿佛塗了一層*似的。
盡管站在法壇上,雨渡老道長身形搖搖欲墜,每一個動作出手都異常緩慢吃力。但法音,手印,禹步整*作使出,卻有著肉眼看得見的效果。方圓十米內好像成了雨渡老道長的主場,光線,溫度,方向都隨之發生改變。老道士成為了這小片空間裏的神。
十幾個動作似緩實快轉瞬間就近尾聲了,雨渡老道長左手印抱日,右手劍探月,雙臂呈太極環抱之勢,劃分陰陽輕柔的收身吐了口氣。
不待,吐息完畢。雨渡老道長倏然擱下寶劍,閃電般的伸出右手,揭開祭桌上的紅綢布包裹的骨灰壇蓋子,左手珍而重之的從懷裏掏出一塊烏黑巴掌大小的牌子,放了進去。
至此才方告結束。當然馬上就有後續的道士接手骨灰壇子,用古銅錢幣金絲線串聯編織成囊狀裹住骨灰壇子,再懸掛在用赤銅塑就的井蓋下方的圓環上。這樣用赤銅井蓋封住井口,骨灰壇懸掛在井內的半空中,就不會沾染土裏的穢陰之氣。
諸事完畢,眾道士這才好像被抽了筋骨一般,癱坐在地。特別是雨渡老道長不僅僅耗去氣力,仿佛病入膏肓,氣若遊絲。幹癟的臉頰更加削瘦,形銷立骸,皮包骨的‘骷髏頭’兩頰浮現出一抹不健康的潮紅。原本神光熠熠的雙眼也黯然無光了。
遠觀的霧澤觀主三步並著兩步,急匆匆的走到雨渡老道長跟前,輕呼道:“雨渡師叔,怎麼樣了,沒事吧?”
老道士聞言依舊緊閉著雙眼,吃力的抬起手掌,微微的擺動幾下,以示無礙。霧澤觀主輕舒一口氣。
“雨渡師叔,辛苦了。我這就…”霧澤觀主原本想說我這就要他們背你去道觀修養,可抬眼望去,眾道士都已癱倒在地,累的動彈不得。霧澤觀主不禁苦笑一聲,停頓下又接著說道:“..就背您去道觀修養。”
背起雨渡老道長,經過錢老太太身旁,霧澤觀主歉聲道:“錢老太太,貧道師叔身體抱恙,得送回觀裏修養,失禮之處,還望包涵。”
“哪裏,貴師叔為我兒亡魂法事操勞過度,老婦深感不安。觀主快送貴師叔回去修養,老婦這裏不用操心。”錢老太太眼觀了整個法事過程,親眼目睹了些許輕微神奇未知的現象。早已深信不疑,眾道士的勞心勞力已是心懷感激,自然是無絲毫介意了。
霧澤觀主施了個禮,便不在言語,急衝衝的背起師叔回觀去了。
傍晚的山風,徐徐吹來,拂動老太太額前的白發,佝僂的身軀映著傍晚的太陽,拉出斜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