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工作,毫無指摘,恪盡職責,可是……總是像個打工仔一樣,完全沒把這裏當做自己今後要經營的事業……
每當他對我好的時候,我會把這些忘得幹幹淨淨,可是隻要想到我們今後要永遠的生活在一起,我竟然會……失去了勇氣,為什麼會這樣?有段時間,我甚至覺得自己不夠安定,可是終於有一天,我想清楚了這點。
那天,哥哥說煙京有個幸福集團,做的十分成功,正要出手一塊地,十分有前景,可是他自己還在做別的事,便叫我和沈暉一起去看看。這在以往,都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那天,沈暉的表現卻極其不自然。
晚上他跟我解釋為,自從畢業之後,便沒有回去過煙京,現在想著要去,有些緊張,怕會不適應。
我好生勸了他一番,告訴他這個項目要是拿下了,便說服哥哥給我們倆做。他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沒表現出任何的興奮。
我有些失落。告訴他我想結婚了,年紀也不小了。
他看了看我,輕撫我的臉龐,“怎麼會,清河這麼年輕貌美。”
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就推拒了我。
我也好麵子,便不再提起。
到了煙京,他說要回母校走走。
我興高采烈的答應了,可是到的卻是煙京大學。我以為他是因為考上了卻沒有錢讀書,一直耿耿於懷呢,也沒有太在意。
直到那天,我們在幸福集團周老爺子的辦公室裏,遇到了那兩個人----白雲飛和江梅梅,我就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氣息。周老爺子介紹說他們都是校友,我一開始還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從前都是認識的,心想這樣不是更好?做生意最關鍵是人脈嘛。
那個溫吞吞的跟在白雲飛身後的小丫頭,我一眼就看出了白雲飛喜歡這個小丫頭,心中不由得好笑,這不是霸道總裁慣用的招式嗎!
晚上回到賓館,我和沈暉說了這個事,本來隻是想博他一笑,沒想到他竟然十分反感,跟我說別人的事,不要多做評論,我有些吃驚,這是嚴格意義上,沈暉對我的第一次發脾氣。平時我無論說什麼,他都會全單照收,有時候我也會無理取鬧,他也是很平和的跟我講道理,我甚至覺得他這個人,已經把脾氣和棱角全部磨平了,對此,我一直認為是他在工廠的工作經曆以及為他母親籌集治病的錢造成的。
可是我現在才感覺到,那不是社會磨礪出來的圓滑,那是對生活的絕望,是對前途的無所謂,是對一切的看空!
可是這個江梅梅,竟然還能讓他提起就生氣!他們以前有過什麼?
這一夜我都沒有睡覺,輾轉反側,要是從前,沈暉絕對會問我怎麼了,甚至會帶我去尋醫問藥,但是今天,他理都沒有理我,自己坐在桌前開著電腦嗎,聲稱自己有工作要做,可是那電腦屏幕明明都鎖屏了……
第二天,我們應周老爺子的邀約,一起去遊覽這個大都市最負盛名的景區。
清晨起床,沈暉已經恢複正常,他早早的從酒店的餐廳端來了我喜歡的早點,牛奶蛋糕,半個西柚。吃早餐的時候,沈暉從箱子裏拿出了一片麵膜,撕開來笑嘻嘻的說道,“來,每天你都要敷一張麵膜的。”
我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這些都是他一貫做的,可是今早我竟然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感受!
好像昨夜的沈暉,已經不是我的了!
我的沈暉回來了……我也不再提昨天的事,起來梳妝打扮好,我們便到了那個景區。
他們都到了。
江梅梅,我本對這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根本毫不在意,今天卻忍不住大量起來她,我克製過自己,可是克製不住----人家說,一個女人,開始把另外一個女人放在眼中和心上,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都說明意識到了她的威脅,也就說明自己開始嫉妒她了,把她擺到了一個競爭者的位置了。
江梅梅有什麼,不過在周時昌的辦公室晃了一圈,憑什麼就給我的生活帶來了驚濤駭浪?
我看著今天的她,她的穿著打扮都很普通,走到人群中就是這個城市最普通的白領----但是仔細看,衣服質感都很好,我猜,這些應該是白雲飛給他置辦的吧?白雲飛一看就是個很有品位的男人。還有一點我不願意承認的,普通的打扮掩蓋不了她秀麗的麵龐,她長得很好看,像一塊璞玉。
我心裏不禁又冷笑了一下。
這個女孩子,背了一個雙肩包,她有些瘦,這包在她身上顯得尤其大,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什麼。我注意到,白雲飛和沈暉都尤其瞟了她的背包,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他們都想幫她負擔那個包,介於自己的身份和在場的人,他們都沒有真的行動----要是我和周小姐不在,他們絕對搶著幫她背了。
想到這裏,我有些咬牙切齒,不過周妮娜似乎更難克製自己,她幾乎已經開始針對江梅梅了。她喜歡白雲飛,張揚而露骨,我們都能看得出來。
周妮娜說想喝水,江梅梅竟然從包裏拿出了一瓶,我也想喝,她還有。這時候,大家才知道她那包裏裝了什麼,五瓶礦泉水,一大堆零食----都是給我們準備的。
我不由得對她有些刮目相看,這姑娘看著文秀,沒想到卻十分細心,也很有耐力,這些東西不輕,她一路走下來,完全看不出有負重的痕跡,也沒有任何乏累的表現。
這兩個男人終於蠢蠢欲動,沈暉不願將喝過的水還回去再給她負擔,白雲飛幹脆直接把剩下的水都喝完了。
我還沒來得及去和沈暉理論什麼,周妮娜已經炸鍋了。
她含沙射影,舌燦蓮花,幾乎把江梅梅損得沒處可躲。但是這樣,越發得激發了她那個保護者的保護欲。白雲飛把她支開了,說是給我們訂飯店,但是那之後我們就沒有見到她了。
一整個中午,飯桌上的周妮娜都悶悶不樂,吃完飯就氣呼呼的走了。
白雲飛也借口公司有事走了。
我笑著對沈暉說,“你看,那個白雲飛,很是照顧自己的部下呢。不過我看他有些傻乎乎的,周小姐能青眼有加,現在這麼個重要的時機,拿下周小姐就等於拿下了西郊和幸福集團了啊!”
沈暉大概是想到了昨晚的芥蒂,隻是淡淡的說了句,“我也不喜歡周小姐,太強勢了。”
“沈暉……我強勢嗎?”我心裏有些害怕,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你瞎想什麼呢。他們走了,我帶你去城牆玩兒一圈。”沈暉溫和的笑了出來。
沈暉這一天都沒有再提起那幾個人,很是用心的陪著我。我幾乎忘了我們之間的小矛盾了,還責怪自己想得太多了,疑神疑鬼的。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沒有再見過那個江梅梅了。
但是……沈暉整個人都變了,他每天都是心不在焉的,從前我就看不懂他,但是至少能夠感覺到他在我身邊,但是現在……我甚至他這個人,在我身邊的不過是一副驅殼,他的靈魂已經不知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