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冷村在壽龜縣城的西北角處,離壽龜縣城二十多裏。它北麵的三裏之遙是白骨村。白骨村是個鄉鎮,兩村之間有一條用於雨季泄澇,旱季灌溉的河流。河中的流水,幾乎是常年不間斷,隻是旱季涓涓些,汛季澎脹些。
東冷村西南角的三裏之遙是獐子村,東南角的三裏之遙是黃水村,正西的八裏之遙處是白羊村。隻是,與白羊村之間,除了一裏多地的青沙田野之外,還有五裏多地沙崗郊林。
而東冷村,在當地也是沙崗與膠泥地的分界處。也就是說,東冷村以東,便進入了肥沃的膠泥地;而東冷村以西,不管平坦與起伏,皆是稀薄青沙田野或黃沙沙漫漫的沙崗地。
所謂的膠泥地,就是在極度幹旱時,地麵會誇張地龜裂;下雨遇水後,地麵又會打滑泥濘的土地。膠泥土不但在遇水後非常筋軟有韌性,製成坯之後可以燒成磚,供建築蓋房所用,莊稼的產量也很高,所以被稱做肥沃的土地。所謂的青沙地,就是黃沙與青泥混合的土地,不管是遇水或幹旱,都像豆腐碴一樣鬆散,不會自然凝固,種上莊稼之後,青苗的長勢再茂盛,產量始終都不高,所以,青沙地或純沙土地,被東冷村裏的人稱做綃薄地。
因為東冷村是膠泥與黃沙的分界處,所以,東冷村一西,村子裏的人們都統稱為西崗或西地。東冷村一西較近的是一片青沙田野;田野以西,是分布合理的紫穗槐條林;紫穗槐條林裏,除了起伏不斷的沙丘,還有行距分布很合理的果樹。紫穗槐林條再往西,是一片像世處桃源似的紅粘土地,上麵植種著行距很寬的果樹。因為果樹的行距與行距之間寬稀無比,所以,每逢春天,村民們便在中間種上香噴噴的花生。
豁子伯所說的林場,就在那片紅粘土地裏的果林裏。
紅粘土果林以西,便是神秘的黑郊林了。所謂的黑郊林,也就是稠密的槐樹林而已。村民之所以不稱它為槐樹林,而稱它為黑郊林,是因為每適逢炎熱的夏季,槐樹林的茂盛枝葉,像厚實的碧傘,像厚實的綠雲,將陽光和炎熱給遮擋的嚴嚴實實,滴陽不漏,像陰天一樣涼爽,陰幽界一樣陰森。所以,東冷村的人便稱它為黑郊林。久而久之,黑郊林這三個字,便成了它永久性的名字。
黑郊林的東西寬,有五裏多地,南北長,卻無有盡頭。黑郊林的東半邊,按村界劃分屬於東冷村;西半邊,按村界劃分是屬於白羊村。平時若沒有很重要的事,村人很少有人涉足。之所以沒人涉足,主要是村裏凡是不正常死的人全埋在西崗的郊林裏,比如說上吊呀!喝藥呀!被河水淹死呀,或者病死的年輕人等等。但這種不正常的死人中,大部分都是年輕人。
因為黑郊林裏埋葬了數不情的非正常死亡的人,對於東冷村裏的人來說,黑郊林也是恐懼可怕的代名詞。特別是中午,幾個人結隊走過黑郊林的時候,仍然感覺毛骨悚然,冷汗涔涔。除非是大隊裏組織村民,在白天統一到西崗或黑郊林裏勞動。但每次在勞動過後,稟氣弱的村民被魂靈附體的事,時常發生。至於說日落西山之後和深更半夜,更是無人敢穿過黑郊林。
因為黑郊林的恐懼可怕,就連挨近黑郊林的整個西崗,在東冷村人的心裏,都被染上巨大的“恐懼”;因為黑郊林的恐怖可怕,東冷村裏的村民每逢需要穿過黑郊林的時候,都順著村北的寬暢大路,繞到白骨村西頭,順著白骨村西的那條寬闊的大路。因為那條寬闊的大路通向無限遠的外縣,平時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