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豁子伯的金枝金葉是人小膽大,並不知道西崗在大人們的眼裏多麼陰森恐怖,一聽說自己的伯在夢裏捉到的鬼,現在正綁在林場對麵的第一棵柿樹上,小孩子那巨大而無知的好奇心,立即在幼稚的身體裏發孝澎脹。於是,倆小人不謀而合,都有窺看鬼到底長什麼樣子的好奇心。
此時正是深秋的傍晚,日落的西崗,黃沙漫漫,一陣陰風吹過,輕沙隨風跳起,像鬼爪一樣抓抹著金枝玉葉的臉。
金枝玉葉邊走邊玩,穿過一片原野,翻過兩個丘崗,又走過一片紫穗槐條林,麵前的路突然一分為二的叉開了。金枝玉葉知道,偏北的路是通向黑郊林的,穿過無際的黑郊林,便又是另一村的土地了。前麵一直向西的路,才是通向林場的路。因為在夏天,跟隨著大隊裏的人來勞動的媽媽帶她們來過這裏,那時有好多小朋友們都著隨大人來了。當時的她們,隨著村裏的小夥伴們曾陶醉地、無所畏懼地在黑郊林裏瘋跑,玩遊戲,捉迷藏,用枯樹枝燒剛剛成熟毛豆吃,直玩得天昏地暗。
當時,大人們還驚歎:真是小孩子呀!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敢在黑郊林裏捉迷藏。
金枝玉葉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那時的情景,隻是現在的西崗到處是落木陰森,黃沙漫漫,冷冷清清。因為在二人的意識裏,對於恐懼二字,還沒有太深的概念,所以,兩人並不恐懼西崗和黑郊林。
遠遠的,兩人已隱隱約約的看到林場的房屋了。
其實,所謂的林場,隻是一個用紅粘土壘拍起來的空曠大院子;大院子裏有一排坐北向南的茅草房,是供林業員在夏季看守水果居住的;茅草房的前邊植種著各種各樣的花草,林場院子四周,分布著稀稀啦啦的幾顆果樹。
倆小人一看到林場的房屋,立即驚呼起來:“到了!我們到林場了……”
二人驚呼著,撒腿便奔,一口氣跑到林場院門口,這才喘息著站定。
林場的院子緊靠在小路以北,院子北邊是一望無際的棗樹林,西邊也是一片棗樹林,隻是棗林的西邊便是黑郊林了。她們自從去年在黑郊林裏與小夥伴們捉迷藏之後,母親便一再警告她們,黑郊林自北向南是沒有盡頭的,裏麵的鬼多的數不勝數,進到裏麵就回不到家了。
倆小人深記母親的警告,跑到林場院門口,便不也再向西多走一步了。否則的話,二人可能會再次鑽進黑郊林裏瘋玩一陣不可。
林場院門前的小土路以南,便是一排排望不到盡頭的柿樹林了。倆小人站在林場院門前的小土路上,為了找到綁鬼的那顆柿樹,金枝便學著木匠號線一樣,閉上一隻眼睛向南瞄看。玉葉便笑:“哪用這樣看呀!照著院門口向南的隻有一排柿樹,那第一棵便是伯綁鬼的樹了。”玉葉說著已向那棵樹跑去。金枝不甘示弱,幾個小箭步便跑到了妹妹玉葉的前麵。
當兩人跑到那棵柿樹跟前,立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