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元朝的四川行軍總管汪道涵起的很早,作為一名武將,練武在他一生中都是不可缺少的,不論什麼時候,更何況是汪道涵這樣的名將,當然知道練武的重要性,一日之計在於晨,汪道涵照常在府衙的小花園裏練了起來,反正自己的任務是拖住宋朝大軍,把他阻止在四川境外,等待著丞相攻下襄陽後,包圍宋朝皇帝的軍隊。汪道涵想著日後的功名前程,不由的開心的笑了起來,然而此時的他並沒有想到這是他一生中度過的最後一個早晨了。
“聶將軍,今日宋軍還在外麵咒罵?”汪道涵悠閑的喝著從南方買來的新茶,一邊漫不經心的問著下首的聶小成。
哪知聶小成眉頭緊皺道:“雖然對麵宋軍大營戰鼓聲響個不停,但沒有見到一兵一卒的調動,更不見他們象以前那樣叫罵。”
“哈哈。”也都大笑道:“大概是他們都罵累了,感覺這樣罵沒什麼效果,所以也就沒罵了。”
汪道涵聞言點了點頭道:“也都將軍有…”話還沒說完,汪道涵猛的臉色大變,緊張的問道:“聶將軍,你說宋軍大營內戰鼓聲敲個不停。”
“正是。”
“壞了,壞了,宋軍恐怕要溜。”汪道涵氣惱的拍著大腿說道。
“不會吧!將軍。”也都張大著嘴巴說道:“以前可沒有哪個皇帝禦駕親征就這樣虎頭虎尾的結束了?”聶小成聞言也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
汪道涵聞言苦笑的搖了搖頭,道:“兩位將軍也許對本將多日不出戰有所不滿吧!其實這都是陛下所定的計策,本將也不過是遵令行事而已。”也都二人聞言如墜入雲霧中,不知所以。
“丞相孛羅大人已經帥大軍三十萬圍困襄陽,若攻下襄陽就可以兵壓四川,與本將裏外夾擊,消滅南朝皇帝的十萬大軍,若攻不下襄陽,就將襄陽死死圍住,斷南朝皇帝的糧草,這樣也可以把他困死蜀中,眼下南朝皇帝的不同尋常的做法,大概是看破了陛下的布置了,想退回宋朝境內。”
兩人聽了大驚,沒想到裏麵還有這一層,以前說兩人沒有說過汪道涵怯敵那是假話,現在聽來,汪道涵之所以不與宋軍決戰而是有著天大的目的,無論戰爭的勝負,戰果的大小,功勞的高低都不能與擒住一國皇帝相比較,更何況按照忽必烈的布置,這件事成功的機率很大,一旦成功所取的功勞足可以快慰平生了。
“大帥,如今該如何是好?”也都聞言眼前有個天大的功勞,如何不想得到,上次他丟掉了合州,雖然忽必烈看他是蒙人也就沒有太多的追究,但是草原上漢子都是崇拜英雄的,就象如今宋朝的大將郭靖其勇武仍然為草原人所稱道,據傳聞郭靖棄蒙古而歸宋的時候,成吉思汗曾經大病一場,忽必烈時常感歎若是能有郭靖襄助滅宋最起碼要提前十年,可見草原人對英雄的尊敬,這同樣也是華錚公主仍然獨守空閨的原因。現在也都丟了合州,雖然合州守將不是他,但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原責任的承擔者阿術已死,他不得不承擔別人的白眼了,眼下這個機會不但可以使他伸官發財,更重要的是能洗刷他懦夫的名聲,想他如何不急。
汪道涵當然明白他的心思,但還是謹慎的說道:“我等先上城上看個清楚再說。”也都兩人也隻得點了點頭。
三人一塊上了城牆,朝不遠處的宋軍大營望去,果見對麵的宋軍大營與平常有著很大的不同,戰鼓聲是響個不停,但卻沒有任何士兵的身影。
汪道涵嘴角一陣冷笑,對旁邊的一名親兵道:“去,派個十人隊看看動靜。”那名親兵連忙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就見巴郡城門大開,一小隊騎兵朝宋軍大營衝去,待到了大營不遠處,騎兵才緩緩的停了下來,好半響為首的十夫長才咬緊牙關衝了進去,然而這位十夫長並沒有見到成群結隊的宋軍,也同樣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有無數的箭雨迎接他,而是一隻綿羊的淒涼的眼神,隻見那隻綿羊正無力的敲打著大鼓。
十夫長見狀趕忙飛馬跑了回去,把情況說了一遍,汪道涵聞言滿臉紅光,怒道:“好一招懸羊擊鼓。”說完就拂袖而去,聶小成、也都兩人互相望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大帥,現在宋朝皇帝用懸羊擊鼓這一招逃了出去,現在我等該如何是好?”眼下功勞跑了,自己翻身的機會也就丟了,也都剛進府衙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暫時堅守巴郡。”汪道涵垂頭喪氣的說道。
“不可,萬萬不可啊,大帥。”聶小成大聲阻止道:“照大帥剛才所說的那樣,陛下令丞相大人帥大軍三十萬攻打襄陽,想那襄陽城高池深,又有郭靖防守,想攻下襄陽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萬萬不能的,如今兩軍正在城下交戰,萬一宋朝皇帝的十餘萬兵馬從後翼殺出,則我大元三十萬將士將無以幸免,恐怕連丞相大人也要落入敵手,將軍要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