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笑了笑,說:“我能怎麼說啊?幹夜場的和客人發展關係,有幾個善終的?”
“有幾個?”我追問。
雖然我知道大多數不得善終,但我還是想從大姐嘴裏聽到一個答案,哪怕是有一例也好。
大姐回答我說:“沒有。”
“一個也沒有?”我驚訝地問。
“至少我知道的一個也沒有。”大姐說。
我沉默了。
大姐繼續說:“也有跟客人結婚的,但是大多數婚後都不幸福,不是男的在外麵有外遇,就是女的出軌,要麼就是各玩各的,誰也不管誰。”
大姐喝了口酒,又說:“我帶過的妹妹,有剛出社會的,也有在社會上混了很多年的,有年輕的,也有成熟的,但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要麼有個渣前任,要麼離過婚。”
我還是不死心,追問大姐:“夜場女跟客人在一起的,真的一個善終的也沒有嗎?”
“沒有。”大姐搖頭,“男人出來就是為了玩,女人在這就是為了賺錢,如果你們有意向發展其他關係,那女人要是傻點還好,但凡她稍微聰明一點,都會很痛苦。”
“為什麼?”我問。
小八回答:“因為沒有安全感啊,女人是很缺乏安全感的,尤其是幹夜場的女人。
“如果你隻是給她們花錢,和她們各取所需的話,她們還會跟你玩玩,可是如果你動真情,她們就會害怕。
“她們會想:我在外麵賣笑,甚至上班的時候還會被客人調戲,被客人摸腿摸胸,怎麼會有男人不在乎這些跟我在一起呢?
“她們還會覺得,你跟她們在一起是為了白嫖她們。”
小八的回答讓我無言以對。
直到現在,我才理解當初悠悠為什麼總是出爾反爾,為什麼總是言而無信了。
每次她答應了我一件事,總是會在第二天反悔。
她曾答應我和我一起出去玩,結果第二天她反悔了;她還答應我讓我去她家玩,第二天她又反悔了;她又答應我和我換個城市重新認識,最後她還是反悔了。
這一悔,就搭上了一輩子。
她的言而無信折磨得我死去活來,我當時覺得她是個壞女人,覺得她渣,覺得她在玩我。
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是我沒能看穿她的脆弱,是我沒能體諒她的難處。
如果說她的允諾是真情的流露,那她的反悔,就是理性的克製。
她在折磨著我,我又何曾沒有折磨她呢?
那位算命先生的話再次在我耳邊響起,悠悠對我的愛,遠比我看到的要多得多,隻是後來她放棄了。
我的心情低落了下來,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大姐看了一眼手機,說:“有客人來了,我先過去了,你們兩個喝吧。”
“好的。”小八應了一聲。
大姐開門離開了包間。
粉紅色的氛圍燈下,小八的大長腿搭在我的腿上,顯得格外性感誘人。
問,如何快速地放下一個人?
答,換一個人。
這是大多數人的答案,也是大多數人的做法。
可這種做法隻是飲鴆止渴,利用彼此之間的曖昧消磨對前任的思念,可曖昧過後呢?空虛會像潮水般湧來,那種對前任的思念,會像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樣,越來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