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朗苦笑,緊跟著腦子裏卻冒出了個惡作劇般的念頭,他望著一臉期待的實習記者過佳霖,臉上露出了個促狹的笑容。
“過佳霖同學,我接受你的采訪,不過圖書館裏講話不方便,我們去外麵談吧。”
許朗心道:“蘭巧兒啊蘭巧兒,你不是要跟我耗嗎?我就先來添一把火,看看你這個中文係的女神要怎麼應對。”
許朗和過佳霖來到幽靜的林蔭小道中之後,他就擺出了一臉苦澀,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衝著錄音筆哭訴:“記者同誌啊,你是不知道,我冤啊……”
在許朗的描述中,他成了懵懂不知所以的可憐新生,剛到學校就被大二的學姐莫名其妙的纏上,又要自己請吃飯,又要自己花錢送禮物的,這學姐美則美矣,可是胃口實在太大,他伺候不起,這才有了昨晚視頻上那一出。
這段說辭若是仔細推敲一番,其實沒甚可信度,蘭巧兒在學校裏追求者眾多,她自己又有一門看家“絕活”,向來是不愁錢的。
不過,配上那視頻,似乎還真就是這麼回事。
過佳霖捏著錄音筆,微笑著走了。
許朗的表現,讓她心中的大石暫時放了下來。總算許朗沒有因為父親的事情一蹶不振,她心中負罪感也稍微減輕了些。
傍晚,高博開著一輛普通的吉普車回來了,那輛悍馬得過個周才能修好,而車上還載著一個人。
“嗨,許朗,好久不見啊。”藍閑似乎永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藍閑?”許朗詫異問道:“你也考到綏州大學來了?”
“嗬嗬,我本來也是一定會考回來的。”
“考回來?”
“哦,對了,許朗,你還不知道啊!”高博這才出言解釋,“藍閑是綏州本地人,在我們那兒上高中,不過是後來轉學過去的。”
隨著高博的詳細說明,許朗才明白過來。
藍閑的父親是綏州本地的商人,經營有多家娛樂場所。陸振華在綏州開發溫泉產業的時候,和藍家建立了合作關係,藍閑的父親這才讓藍閑轉學到了吉墨市,一來是希望兩家的關係能進一步發展,二來也是讓藍閑多實地了解一下溫泉旅遊的相關項目。
“沒看出來啊,”許朗哈哈一笑,望著藍閑,“原來藍閑同誌也是富家子嘞,看來我得喊一聲藍大少才行。”
許朗並不討厭藍閑,相反,還對他蠻有好感的。那日在籃球場上,藍閑可是唯一一個不帶感情彩色,站在客觀立場上對待他的人。
剛才這句話,也完全是用的調侃的語氣。
“快別誇我了,隻是生得好罷了,都是父親的本事,”藍閑笑笑,“哪裏趕得上許朗你?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有些看不透你呢。”
高博開著車,三人在車上聊天調侃,一個多小時倏忽而過,眼看著將要入夜。
好在沒過多久,三人終於到達了位於平新區的“在水伊人”。
作為陸家在綏州建立的三家大型娛樂場所之一,在水伊人的經營範圍主要是在洗浴、KTV和酒吧夜場這三點上,麵對的大部分是中低檔消費者,客戶群較多較雜。
這裏,是陸振華錘煉高博和許朗的地方。
通過在水伊人,慢慢接觸集團的生意,了解底層員工的狀態和心聲,並增強工作實踐能力,也是對年輕人心性的磨練。
畢竟,在吉墨的時候,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而在綏州,陸家隻是外來戶,一言一行都得小心謹慎。
按照高博以前那樣飛揚跋扈的性子,少不得就得吃虧。
而對許朗來說,這也同樣是一個全新的領域。
陸振華名義上是讓高博作為陸家的代言人來的綏州,許朗作為高博的副手。不過,兩個不到雙十年齡的年輕人,陸振華又怎麼可能把大權放給他們?
更多的,還是要多看多聽多學。
到在水伊人,是早在三月前就定下的計劃之一。
七點多鍾,夜場裏已經開始上人了,不過,許朗三人走進去的時候,主管還是第一時間看到了他們。
畢竟,高博的身量實在是太紮眼。
“高少,這大學的報道日期都過去好幾天了,您怎麼現在才來?”主管笑臉相迎,一邊說話,一邊引著三人往包間走。
他的發梢斜遮住眉眼,昏暗的燈光下,給人一種陰鶩的感覺,好在臉上像菊花一樣綻開的笑容,多少衝淡了這陰鶩。
“這兩位是您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