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地板上擺著一張古風的茶幾,瓶中斜插著三五株白色的木槿,已經有八九朵木槿是開了的。
蕭別離跟著赤霄到這裏後,並沒有看花。
他在看坐在他對麵的這個神奇、優雅而美麗的女人。現在他就算用盡所有的力量不讓自己去看都不行了,就
算要他的眼睛離開她一下子都是一件很難的事。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這樣一個有了男人的女人會第一時間要見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女人開口了。
開口的這個女人就是小娘,寒府所有人的小娘。
花錦娘!
“你錯了,確實奇怪。”
“可我奇怪的卻是你這樣一個女人,為什麼會嫁給一個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
“也許是我喜歡錢。”花錦娘淡淡的微笑著,她口中雖說著是第一次見麵,可表情卻像是多年不見,“也許隻
不過因為我不願意讓別人像你這麼樣看著我而已。”
“有了丈夫的女人,是個男人都會有最起碼的尊重。
蕭別離沒有笑,不但沒有笑,反而臉居然紅了。
如果此時讓認識他的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大吃一驚。要讓一個淫-賊臉紅絕不是件容易事,簡直就好
像讓一個手指比棒槌還粗的莽漢繡花一樣。
而幸好花錦娘並沒有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她隻是忽然也一瞬不瞬的看著蕭別離,又一字一字的說道,“我
知道你心中有很多不解?”
“我還知道你這次來寒家就是為了解開你心中的不解?”
“你高看我了。”蕭別離決心把自己的大男人氣概表現一點出來了,所以立刻大聲說:“我就算心中有不解也
可以找別的方法,而我這次來你們寒家隻是想方便一些。”
“畢竟喜歡享受的人,還是很討厭沒有享受的時間的。”
“那你已然到了寒家,可解開了你心中的不解?”
“暫時還沒有,可我相信很快就能解開了。”蕭別離還是笑了,他總歸還是無法在這樣一個女人麵前裝出不關
世事的樣子。
廊外的春風溫柔如水,讓人莫名間多了幾分恬靜,幾分舒緩。
花錦娘的目光慢慢的從蕭別離的身上移開,卻慢慢的移到了瓶中那白色的木槿花上,她的臉色看來也像那一
朵朵木槿花一樣,純潔,優雅、清麗。
忽然春風吹進了廊中,花瓣隨風散開。她的手指忽然也輕輕一彈,散落的花瓣頃刻變成漫天花雨,她的兩根
手指不知何時拈起了一根花技,花枝一抖,瞬間已刺向了蕭別離的雙眼。
沒有人能形容她在這一瞬間的出手。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輕巧,也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優雅,當然還有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毒辣!
天上人間,或許也隻有這樣一個女人才能使得出這種手法來。蕭別離的眼睛如果被刺瞎,也是應該毫無怨言
的。他已經看見了這樣的一個女人,這樣一個有著這樣神奇出手的美麗而優雅的女人。
花落無聲,花已落。
有聲卻是無聲,無聲又何嚐不是有聲,隻不過通常都沒有人能聽清而已。
漫天的花雨落在光亮如鏡的地板上,飄落在了蕭別離膝畔。
劍一般的花枝已刺在他的眉心間,這一刺是劍術中的精髓,所有無法無相無情無義無命的劍法中的精髓。
這一劍是禮。
禪無情,禪無理,禪亦非禪。
禪禮也是禪,非劍也是劍。
到了某一種境界時,非禪的禪可以令人悟道,非劍的劍也可以將人刺殺於一刹那間。
但蕭別離卻好像完全不明白,他連動都沒有動,眼睛連眨都沒有眨,就好像完全不知道這根花枝能將他刺殺
於刹那間。